一切有序進行,不紊不亂。三天後,秦長青和兒媳婦把所種的黃豆都割掉,拉到了場上。
“大牛,朱豔,別光幫著我幹了,有的人家已經起紅芋曬幹子了,我自己學著慢慢在場上轉,把豆子軋軋,你和朱豔也趕快趁著好天氣去忙自己的活吧。”秦長青對侄子大牛和侄媳婦朱豔說。
大牛知道叔的難處,也理解他的心情,對秦長青說:“你從來沒學過,哪能說開就開?油門、刹車、檔位都不知道在哪裏,腳、手、眼也沒有年輕人反應快,不能摸!我幫你打好、垛好,再幹我的。”
不提“年輕人”幾個字,秦長青的心裏還好受一點,大牛無意中說出了“年輕人”三個字,又使秦長青的心裏酸楚起來,淚水在眼圈裏直打轉,說:“我小小的油門,慢慢地開。”秦長青指著車上的油門、刹車和檔位向大牛說得頭頭是道,什麼“啟動時鬆過減壓右手要繼續搖啦,什麼起步時要慢慢鬆離合啦,換檔要把離合踩到底再換檔啦”等等。
大牛依然不同意他開,帶著媳婦回家做飯去了。
“大牛哥和朱豔嫂子呢?”花月蓉做好飯來到場上,問公公。
“去家了。我留他們到咱家吃飯,不願意,走了。強種!”秦長青對兒媳說。
“大忙天的,孬吃好吃在這吃飽算了,回家做什麼飯呢?”花月蓉自言自語著,和公公一塊從場上走回家。
吃飯時,秦長青和兒媳說了自己想開車軋場的想法。
花月蓉聽了,先是一愣,很快又想到這是公公在無奈之下的做法,擔心地說:“你以上又沒學過,沒開過,這麼大年齡的人了,別冒險了。等過了這個忙季,我讓大牛教我,我慢慢學著開。以後有錢了,買一輛,耕種拉打的,也方便些。他們也有一份地,不能老是這樣麻煩人家。”
“我覺得還行。”秦長青對兒媳說,“平時,他們開的時候,我也都注意看著了。隻要心不慌,小油門,低檔低速地開,問題不大,放心吧。”
“幹其他農活,快一點慢一點,深一點淺一點的,全在兩個手的用力上。開車,開好了,它是綿羊,聽話,好使喚;開不好,它就變成了老虎。真是出了什麼差錯,咱就更過不上來了。”花月蓉對公公說,“問題不大也不行,我不放心。你別開了,還是讓大牛多累點,幫咱這一季子吧。”
“忙天,各家都有自己的活,誰不忙啊?”秦長青說,“我多小心點,出不了什麼事。”
花月蓉對公公還是不放心,說:“可千萬要小心,不能大意啊!”
吃過午飯,秦長青決定自己開車打場。兒媳婦不放心,也跟到了場上。由於是午飯前才使用過的熱機子,水箱裏的水是熱的,又在太陽底下曬著,秦長青把檔位推到空檔上,按大牛發動時所定的刻度定好油門,左手按下減壓,把搖把的一頭脫嘴放在發動機的脫嘴上對正,右手握住搖把的後半部,讓兒媳婦幫了一下力,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