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秦忠良說,“楊振東把與他當年不同想法的政敵都啟用了,人家是多麼大度?人家是何等的胸懷?我秦忠良算什麼?沒能阻止住柳明遠作惡,也沒能挽救豹子,使勝利叔為他惋惜,受到連累。我有責任,我和楊振東不能相提並論,有差距。薑還是老的辣!”
“那是嘍,新薑哪有老薑辣呢?”王嫂說,“楊振東啟用的政敵是誰?”
“鬴佐,你不知道嗎?當年和楊振東同在大隊幹的時候,因為觀點不一致,把楊振東推下了台。隨後,孫書記也免了他的職,都削官為民,無聲無息了。可是,他們卻相互尊敬,互相往來,親如兄弟。這一次,在村領導班子的調整中,他竟然讓他擔任副書記,肚量不夠大嗎?”
“肚子不小,有肚量!”王嫂說。
“什麼肚子?肚子和肚量能是一樣的嗎?能一樣去理解嗎?”
“肚子和肚量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一樣的嗎?不都是肚嗎?你們男人長得什麼樣,我不知道;反正女人的肚子裏除了懷孩子,就隻有肝腸肚腸心,還能有什麼?”
“無知。”
“你無知!”王嫂說,“吃過飯趕快和長桂叔、熊猛說去,別耽誤楊紅梅明天去說。”
秦忠良匆忙吃過晚飯,來到了熊猛家。
“忠良哥坐!”熊猛迎著走進門的秦忠良,熱情地搬凳子讓座。
“長桂叔呢?”秦忠良問。
“在廂房裏睡了。”熊猛說,“兩個孩子都不願意跟我,跟爸睡了。”
“兄弟跟你說件事。”秦忠良坐下說,“你想不想再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
熊猛聽了,自感愧疚地說:“唉!我現在的年齡和條件,還有誰願意跟我伺候孩子和老人?就恁麼樣,過一天少一天,算了!等以後把爸送下地,兩個孩子大了,他們自己掙飯吃去。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別為我操心嘍。”
熊猛說著,流下了不知是感動還是後悔的淚水。
秦忠良看了看屋子裏雜亂無章、無人收拾的東西,說:“你隻顧忙著幹活了,家裏也沒人收拾打理,太髒了,太亂了。給你介紹個女人,幫著收拾收拾、打理打理。你現在也不像個過日子的樣,亂七八糟的!”
“怎麼辦呢?”熊猛說,“我忙著幹點活,爸的眼頭又不好,兩個孩子不上學了,在家裏亂翻動,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聽說兩個孩子停了學,秦忠良說:“兄弟,咱們那個時代不能上學,也就算了。現在條件好點了,你再苦再難,也得讓孩子讀書學習呀!不能讓他們在家裏亂翻動,還得送進學校讀書去。咱大秦莊現在的孩子,有幾個不上學的?一切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一切,明天就把他們送到學校上學去,別耽誤他們後來的前程。”
“家裏的情況不允許,他們兄妹退學就退學,不上就不上吧。”熊猛無奈地說。
“不行!”秦忠良聽了,斬釘截鐵地說:“明天就得把孩子送到學校去學習,有什麼困難,咱們兄弟共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