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完全無視風停雲的話,隻看向葉將白,後者嘴角僵硬,半晌才道:“隻管試出真假,不傷性命即可。”
“奴才遵命。”拱手應下,葉良退了出去。
葉將白皺眉轉頭問風停雲:“你對七殿下有意見?”
“沒有呀,她很招人喜歡。”風停雲嬉皮笑臉。
“那你怎麼半點也不心疼她,就不怕葉良把她給打壞了?”
“猛獸的仁慈可以留給小兔子小貓咪,但不可以留給假裝小兔子小貓咪的猛獸,不然會被吃掉的。”風停雲垂眸,撚了撚手指,“我隻是心裏實在疑惑,所以想試探這一回。試探過了,沒疑惑了,再心疼不遲。”
葉將白敲了敲桌麵:“你似乎一直有事瞞著我,還是關於七殿下的。”
“一點小猜疑,還沒到要讓你費心的份上。”風停雲打了個哈哈。
況且,他是真的覺得七殿下挺有意思的,隻要她沒什麼危險性,那他那點猜疑就算成了事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葉將白還想再問,風停雲卻是不說了,笑嘻嘻地就將話頭轉開了去。
有什麼是風停雲知道,而他不知道的?葉將白想不明白,他與趙長念在一起的時間比風停雲與她可多很多,趙長念也沒道理告訴風停雲秘密而不告訴他。
這種被人瞞著的感覺很不美妙,葉將白有些煩躁。
換了個地方睡覺,趙長念完全沒有不適應,一覺睡醒暖暖和和的,比鎖秋宮裏被冷醒可舒服多了。
懶洋洋地自己穿好衣裳,她正打算出去用早膳,就聽得外頭紅提一聲驚呼:“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她,但長念明顯感覺到一股子淩厲的氣息,從正門卷進來,直逼她身前。
一個踉蹌,她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瞪大眼無辜地往上看。
一張分外粗獷的臉,帶著些胡渣,麵容看起來不是很凶惡,但周身的殺氣嚇人。這人幾乎是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拎著她扔去了院子裏。
沒錯,就是跟扔個小雞崽子的那種扔法兒。
一夜小雪,院子裏結了冰,摔上去疼得很,長念嗷了一嗓子,想站起來,結果一個打滑又摔了回去,還狼狽地滑出去兩寸。
葉良看得皺眉,卻是依舊拉開了要過招的架勢。
“哇!做什麼呀!”長念很委屈,“要打我?”
好歹是個男兒家,底盤不穩身若無骨就算了,說個話怎麼還軟綿綿的?葉良沒遇見過這種人,驚得渾身都起了顫栗,拳頭僵在半空中,神色複雜。
“要打我也給個由頭吧,我做錯什麼了?”膝蓋摔得疼,長念坐在地上,抱著揉,一邊揉一邊看他,“國公讓你來的?”
葉良沒敢點頭,總覺得這頭一點下去,自家主子一定會被她委委屈屈地埋怨。
“得罪了。”他道,“奴才想與殿下切磋一二。”
切磋?長念撐著地慢慢站起來,有點生氣:“要切磋好好說便是,哪有一上來直接扔人的?”
說著,也拉開了架勢,一副要接招的模樣。
還好,還肯與他打,葉良很欣慰,擦擦額頭上的虛汗,認真地動了手。
於是,三柱香之後,葉將白的房門被人猛敲:“國公,國公!不好啦!七殿下鼻青臉腫地往這兒衝過來啦!”
正準備沐浴的葉將白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攏好寢衣,他剛想說把人攔住,房門就被人直接踹開了。
“你們欺負人!”長念腫著臉,一邊哭一邊嚎,“讓這麼個高手來跟我切磋算什麼切磋,完全就是他毆打我!”
葉將白:“……”
屋子裏熱氣氤氳,一池香湯瀲灩生光,前頭的人披散著墨發,隻攏了寢衣,回頭看過來,薄唇丹紅,美眸動人。
趙長念“咕嚕”一聲就把抱怨全咽了回去,傻愣愣地看著他。
背後的門飛快地被人關上,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葉將白頗為頭疼,也不顧什麼尊卑禮儀了,斥她:“你懂不懂規矩?”
“對……對不起。”長念轉過背去捂著眼睛,結結巴巴地道,“我不知道國公在沐浴。”
“我不在沐浴,殿下就可以直接闖門了?”
“不……不可以嗎?”長念小聲嘀咕,“這裏又不是宮裏,我以為可以隨意些。”
“去別人家裏,主人讓隨意,是客套話,殿下真隨意,就是少了教養。”葉將白扯了披風過來攏上,走去她麵前,“殿下連這些都不知道?”
長念有些委屈:“誰知道你是說客套話啊,我以為……”以為你是真的沒把我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