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也是大半年不見,為何沒有想過我?”北堂繆轉過身來,一張臉冷冷清清,如刀刻石雕似的好看,但嘴裏吐出來的話卻始終帶著股子小媳婦似的怨氣。靠近她,俯視她,眸子裏映出她的影子。
“此次回來,你沒有像之前那樣始終在我身邊,連與我見麵都少。”
“也沒有像往年那樣送我禮物。”
“是不是有了葉將白,你便不需要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長念哭笑不得,抱著胳膊仰頭看他:“護國大將軍,您現在這模樣叫外人看見,哪兒還會說你是雪風刮出來的淩厲寶劍啊?分明就是炸了毛的小貓咪!”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旁人麵前,北堂繆都是一副冰冷不近人的模樣,獨獨與她相處時,十分黏人和孩子氣。
“別扯其他的。”北堂繆皺眉看著她,“你隻說,是不是對葉將白有了別的心思?”
移開目光,長念看向院子裏落著雪的假山石。
別的心思,別的什麼心思?她注定一輩子都是男兒身,葉將白那厭惡斷袖的人,隻會因為利益與她逢場做戲,哪裏真會有什麼?就算意亂情迷之時她動過些心思,現在也是決計沒了。
“沒有。”她答。
看著她的遲疑,北堂繆不滿,還想再問,這人卻從袖子裏拿出個小禮盒。
“今年的禮物,我也沒忘。”
眼眸微亮,北堂繆接過來打開,拿出一枚不知什麼材質的扳指來,眉目頓時舒展。
從他認識趙長念開始,她每年都會給他做一個小玩意兒當禮物,起先北堂繆還不在意,後來漸漸的,那些不值錢的小東西卻成了他每年回京的期盼。
這扳指材質看起來似石非玉,但做工極好,套上拇指,尺寸也剛好合適。
“聽人說,你們行軍之時與一小撮胡兵相遇,你於馬上引弓,十丈之外取了敵方將領首級。”長念道,“這扳指給你,下次引弓,便不會傷著手了。”
眼裏光芒流轉,北堂繆頷首,想了想,道:“我也送你一個東西。”
說罷,拉著她就往自個兒的院子裏走。
長念跟著他,好笑地道:“幸好我是皇子,隨你出入,都不用顧忌。”
北堂繆手一僵,又恢複尋常,低聲道:“我早晚會讓你拿回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公主嗎?長念失笑:“不可能的。”
就算父皇不在了,她也是世人眼裏的七皇子,一旦變成七公主,就是欺君罔上,冒天下之大不違,滿朝文武都不會放過她。
北堂繆不再多說,進屋去揮退下人,將她按在軟榻上坐下,然後從旁邊的八寶櫃裏拿出一個東西來。
“這……”看清他手裏的東西,長念驚了驚,下意識地就搖頭。
然而,北堂繆半跪在她身前,強硬地拉了她的手,將那物事套上去。
“禮尚往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