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雲來國公府找人的時候,葉將白已經恢複了平靜,優雅地坐在書房裏對下人吩咐:“該擋的都擋了,別什麼人都往我麵前送,幾千兩銀子想買人命,人命那麼賤呐?”
“喲,誰家的人命要從你這兒買?”風停雲笑著進去。
葉將白揮退了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該問誰的人命不要從我這兒買?孟家那位統領關在牢裏沒放,我還沒如何呢,人家先想花錢買命了。”
“還不是你這兩日心緒不佳,又逢著事兒了,人家怕你為難,才忙趕著來下功夫。”尋了椅子坐下,風停雲問,“怎麼回事啊?誰又惹著你了?”
“沒誰。”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風停雲恍然:“七殿下吧?她能怎麼你啊?眼瞧著秦妃的牌位要進宗廟了,她該捧著你才是,哪兒還能惹你生氣。”
連風停雲都知道的事情,隔壁院子裏那個人卻跟個傻子似的!葉將白冷笑,道:“人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寵不得,一寵就會得意忘形。”
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話,風停雲“嘿”了一聲,湊近桌邊稀奇地道:“你還寵上了?不是說要舍麼?等糧餉督管的事一完,七殿下也該養得差不多了。”
葉將白一頓,點頭:“是這麼說。”
但真到那個時候,她說不定有別的用處。
風停雲睨了他一會兒,笑道:“年底還有律法朝議,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廢除之前定下的男子不得入後院的規矩?”
“怎麼?”葉將白側眸,“你又看上誰家的男人了?”
“倒不是我。”風停雲道,“我是覺得你早晚用得上。”
“荒謬!”葉將白嗤笑,“這條律法,我是不會改的。”
打死也不會改!
“好,那咱們來說正事。”風停雲拍拍手,“江西官員已經陸續進京,您打算什麼時候讓七殿下去見一見啊?”
“用不著她見。”葉將白道,“你安排一下,在雪鬆院設宴,我同三皇子去一趟便是。”
“這……”風停雲挑眉,“不好吧,你替七殿下拿下的差事,又讓他們去見三皇子?那七殿下可是一點好處也撈不著了。”
“為什麼要給她好處?”葉將白眼皮一翻,“給了也喂不熟。”
風停雲閉了嘴,心想他就幾天沒來國公府,這位國公大人怎麼就變成這個德性了?滿肚子怨氣,活像是被誰拋棄了似的。
書房門被人敲了敲,良策在外頭稟告:“主子,七殿下求見。”
葉將白聽見了,沒吭聲。
風停雲挑眉:“人過來了,你見還是不見,倒是說句話。”
順手扯了本書來擋住臉,葉將白一點反應也不想給。
於是,長念就捧著湯盅在外頭站著,沒等到裏麵的人說見或不見,走也不好走,隻能盯著門上的雕花發呆。
人在屋簷下,該低頭就得低頭,但她實在不知道葉將白要她低成什麼樣子才肯鬆口。下跪他不滿意,送點湯水想必也入不得他的眼。
要去湊銀子嗎?可想也知道,不管她怎麼湊,都不可能有五哥那樣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