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念眼神恍惚,表情十分固執,與他相對而立,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麼站在這裏對峙,看得良策急得跺腳,連聲道:“主子,您發著高熱呢,先回去歇著可好?”
紅提也心驚膽戰地來扶長念,低聲喚:“殿下。”
葉將白輕咳兩聲,狐眸半眯,聲音沙啞:“讓殿下先回去躺著,我便回去。”
“父皇已經下了恩旨,選恭親王府舊址翻修賜我做府。”長念平靜地道,“我要去看看。”
拳頭捏緊,葉將白眼神微凜:“是去看看,還是打算就此離開國公府?”
抬眼看向他,長念微笑:“大婚在即,我離開國公府有何不妥?”
“我不許。”他沉了臉色,語氣裏半點風度也不剩,強硬而霸道,“你別想離開這道門。”
良策微驚,覺得主子當著眾多人的麵同七殿下這樣說話很是不妥,可看主子實在是生了氣,也不好攔,隻暗自覺得奇怪,七殿下什麼也沒做,怎的把主子氣成了這樣?
長念咳嗽兩聲,邁步想往前走,卻是腿腳發軟,一個踉蹌撲摔下去。旁邊的紅提嚇了一大跳,手上沒著力,一時竟扶不住。
良策低呼一聲,正想動作,卻見他家那氣得要命的主子大步上前,帶著痛色將人接在懷裏,狠狠抱住。
“鬆手。”長念皺眉,“你別碰我。”
指節一僵,葉將白垂眸,將她扶穩,慢慢收回了手,下頷緊繃:“站都站不穩,還想往哪裏去?”
長念不答,低著腦袋,連臉也不讓他看。
“良策。”葉將白側頭,冷聲吩咐,“在這屋子裏加一張軟榻。”
“……是。”
“這……國公。”紅提看了看自家殿下的臉色,小聲道,“您也生著病,就不必與殿下處在一室之中,對病情無益。”
葉將白冷笑不語,似是與人賭氣一般,將門關上,大步往前,逼得趙長念坐回床邊,然後才轉身,接過雪鬆抱來的半尺高的文書。
同樣是生著病,她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他卻要做很多事,手起筆落,批閱三份文書便側頭看她一眼,然後接著翻下一頁。
良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心疼他家主子,便站去長念身邊小聲道:“殿下,主子已經兩日沒睡著覺了,您就當行行好,先歇會兒,也莫叫他這般擔心。”
擔心?長念輕笑,他若真擔心她,就該放她走,她被困在這令人窒息的國公府才是真正的病因,他分明知道,卻不肯放人。
這算哪門子的擔心。
轉身上床,長念落了床帳,眼不見為淨。
葉將白餘光瞥見了,輕輕鬆一口氣,又再度咳嗽起來。
“主子。”葉良進門,皺眉看一眼他的病容,拱手道,“三皇子在偏廳等您。”
自宣旨賜婚那日不歡而散,他也有兩日沒與三皇子相見了,知他是急了,葉將白冷笑一聲,道:“讓他等著。”
屋子裏燃著寧神香,趙長念卻也並沒有安穩入睡,翻來覆去,弄得架子床咯吱作響。
葉將白抿唇,走近床榻,低聲道:“你若老實呆著,晚些時候,我便讓沐疏芳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