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寧忠拱手稟告:“是捆好的,一車五十個紙人,從各處彙集而來,路上沒有引起百姓注意。”
捆著的紙人……為什麼被風一吹,響聲一點也不空落,反而很沉悶呢?
鬆開車轅,長念往後走,穿過禮隊,看向後頭浩浩蕩蕩的牛車。
人高的紙人被線從空心穿過,捆成五摞,一摞十個,平躺在牛車板上,高些的紙人被風一吹沙沙直響,而下頭些的……紋絲不動。
“殿下。”旁邊的守衛朝她行禮,長念擺手,一路往後走,看了半晌,選了一輛牛車,伸手抓著個紙人的手,扯了扯。
一根線穿著的紙人,按理說是能扯動的,但她這一扯,明顯能感覺到裏頭有東西壓著。
“牛車全部停下。”長念眯眼傳令,“讓黃寧忠帶先帝靈槨先走。”
“是。”
送靈的隊伍有半裏長,等命令傳達下去,已經是半柱香之後的事情了。長念守在牛車邊,看著朝她跑來的北堂繆?,二話不說就拔出了他腰上帶著的劍,刺向最底部的紙人。
一聲悶哼,牛車上成捆的紙人突然炸開。
旁邊的守衛紛紛拔劍,北堂繆反應更是快,直接護著長念退後五步,低喝一聲:“捉拿刺客!”
“是!”
守衛持劍便想上前,卻不曾想六十輛牛車裏,有五十輛都出了問題,最底層的紙人裏裝著刺客,刺客暴起,直接將後頭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守衛給割了喉。
“快走!”北堂繆拉了長念就往後撤,一眼掃過去,每輛車上下來五六個人,他們今日帶的人不多,恐是有危險。
長念跟著他退,目光掃過前頭先帝的棺槨,皺眉下令:“帶人去護著前頭先撤,咱們分開走。”
知她惦記先帝,北堂繆也沒多猶豫,將守衛都指派去前頭,隻身帶了三十護衛護著長念往北邊羊腸小道撤退。
這條羊腸小道能快速回到皇城,本是最好的選擇,但沒想到,走到半路,前頭的樹林裏突然張起了幾張獵網。
“小心!”北堂繆皺眉,將長念護在身後。
長念掃了四周一圈,苦笑:“千算萬算,還是沒能逃過。”
北堂繆不解,剛想問她逃什麼,就見葉良捏著佩刀站在了獵網旁邊。
“殿下。”他拱手行禮,“國公請殿下往國公府一敘。”
“國公真是煞費苦心啊。”長念失笑,抬眼看他,“為我這條命,沒少費工夫。”
葉良拱手,獵網旁邊湧上來近百黑衣人,步步朝他們逼近。
長念問:“你們國公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麼?”
葉良大概是深諳反派不能話多的道理,沒有開口回答她。
“殿下站好了。”北堂繆盯著葉良,捏著長劍的手緊了緊,驟然動身,越過黑衣人,直取葉良首級。
擒賊先擒王,這裏這麼多人,他以一己之力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的,隻能擒住葉良,然後再謀生路。
長念看出他的想法,很不拖後腿地躲回護衛之中。護衛與黑衣人拚殺起來,北堂繆也與葉良過招。
葉良功夫了得,北堂繆硬是過了三十招才尋到他的弱點,將人反手扣住,橫上長劍。可與此同時,護衛戰敗,長念被黑衣人挾持住,刀刃逼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