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輕“嗯”一聲,葉將白滿意地將手裏握著的玉石往桌上一拍:“話說當日大軍壓城,北堂將軍親自披甲上陣,殺敵無數,戰功赫赫,等歸來之時,眾人都隻顧著與他慶賀,獨一女子捧了傷藥,擔心地問他傷勢如何。那一日,黃昏落西灑了漫天餘溫,她立於他身側,眉目間的關懷啊,那是比晚霞還動人。”
長念聽傻了。
“北堂要替人謀帝位,身邊卻不乏小人,偷偷泄密於人,給他招致殺身之禍。沐疏芳鳳冠已拿在手裏,聽聞消息就帶人以出城祈福之名,救將軍於圍困之中。事後不敢與人說半字,便當真去山上祈福一趟,山風太涼,回來傷病兩日,將軍得知,愧疚不已,徘徊宮外三日,才終借定國公之手,將補藥送到了中宮,還不敢叫她知道。”
“一個是重兵在握的將軍,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誰都可以相許相守,獨他倆不行,家裏催得緊由是將軍傷神,不敢與人知才教皇後為難,陛下眼前所瞧的,就是一對說不得求不得的有緣人,可奈何?莫奈何啊!”
玉石又是一響,葉將白正色道:“欲知後事如何……就要看陛下如何處置了。”
長念聽得悵然,撐著下巴想:“他倆……沒必要這樣為難的啊,朕一早同疏芳說過,她是有退路的,真想和北堂將軍在一起也未嚐不可,隻要換個身份……”
“陛下想得太過容易。”葉將白歎息,“北堂將軍一向視陛下如親妹妹,沐大小姐是您名義上的正妻,您未曾點頭,北堂將軍就難免有背德之感,此中煎熬,哪是一兩個字能說清的?大小姐為人豪放,可到底也顧念陛下,要她重色輕義,她也不會點頭。”
長念瞪眼:“這麼說來,竟是朕的過錯?”
葉將白沉痛地點頭。
愧疚地低頭,長念盯著茶杯裏浮沉的茶葉想了許久,晚上去了一趟中宮。
沐疏芳笑盈盈地迎她進去,低聲道:“前些天宮裏人還說臣妾不得寵呢,這麼久了,也不見陛下來後宮。”
長念拉著她的手就笑:“那朕以後天天來,叫你寵冠六宮。”
沐疏芳失笑,半垂了眸子,眼睛看起來有些腫。
“這是怎麼了?沒睡好麼?”長念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
“沒事,認床罷了。”沐疏芳笑道,“這中宮裏什麼都好,就是床硬了些。”
這都多久了,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認床?長念微微皺眉,想起葉將白的話,便揮退了宮女,低聲問她:“疏芳,你對北堂將軍……是什麼想法?”
這話她以前也問過,但沒想到現在一問,沐疏芳的手都顫了顫,臉色也跟著發白,閉眼硬聲道:“沒什麼想法。”
“嗯?”長念愕然,“之前……不是還說兄長他挺好的?”
“挺好是挺好,臣妾也一早就說了。”沐疏芳低聲道,“他那人,待人太過冰冷,不適合過日子。”
---
明天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