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軍。”那小兵戰戰兢兢地道,“方才是小的聽錯了,前頭傳的消息是有車駕卡著石頭了,現在已經無礙……”
北堂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那小兵說完撓撓頭,小心翼翼地就溜回了人群,留北堂繆站在原地,一張俊臉發黑。
兩廂相對無言,北堂繆垂眸,低聲道:“娘娘也聽見了,是誤報。”
“所以呢?”沐疏芳抱著胳膊冷笑,“是本宮戲弄將軍?”
“不是。”
“是本宮閑得無聊?”
“……不是。”
“那將軍該怎麼說?”沐疏芳抬了抬下巴。
北堂繆沉默,別開頭看向一側。
他不喜歡道歉,也從未有人讓他道過歉,這點小事,解釋清楚也就罷了,非揪著不放做什麼?
可沐疏芳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他想走,她就堵在路前。
“有沒有人說過,娘娘為人,實在有些咄咄逼人?”北堂繆微怒,“微臣也並非有意,娘娘如此計較做什麼?”
“你沒聽人說過嗎?”沐疏芳笑,“我這人就是咄咄逼人,還盛氣淩人,若不是遇見陛下,斷是沒人敢娶的。”
“倒是實話。”北堂繆輕誹。
沐疏芳笑著笑著就不笑了,紅著眼看著他,聳肩道:“瞧瞧,這一鬧,本宮又要在將軍麵前礙眼這麼久,將軍可虧大了,下回沒事別冤枉本宮,你我也就不必相見。”
說罷,提了裙子就往回走。
北堂繆皺眉看著她沾了泥的裙角,心裏有種古怪的酸疼,談不上因何而起,但委實不太舒服。
長念和葉將白一直躲在後頭的車駕裏看著,見沐疏芳要走了,長念狠掐葉將白一把:“你看看你出的好主意,壓根沒什麼用啊。”
“怎麼可能沒用?”葉將白搖著扇子道,“兩人這不是又說上話了嗎?”
“可你看疏芳多難過。”長念很心疼,“她從來沒在我麵前露出過那麼傷心的表情。”
“廢話。”葉將白斜她一眼,“陛下又未曾得她真心。”
泄氣地抱著膝蓋坐回去,長念嘀咕:“兄長是不是眼神不好?這麼大個美人兒杵他麵前他都沒反應,隻知道凶巴巴地吼人,他以前待我也挺好啊,拿兩分出來,疏芳都不會如此。”
“那不一樣。”葉將白眼神微涼。
“哪裏不一樣?”長念皺眉,心思微動,“難不成兄長他……”
“陛下別想歪了。”葉將白麵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男人對自己當真喜歡的人是無法溫柔的,尤其是沒在一起的時候,少不得要惹人生氣。你看他就沒惹過你生氣吧?”
長念點頭。
“那是他未曾真心待你。”葉將白道,“不像對沐大小姐。”
好像挺有道理的,又好像哪裏不對勁,長念想了半晌,還是決定相信他,畢竟男人才更了解男人麼。於是她收回心思就繼續苦惱疏芳的事兒。
葉將白坐得筆直,餘光瞥一眼旁邊的傻子,暗暗吐一口氣,眼神裏陰翳卻是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