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費莫氏(1 / 2)

紀衡和寶瑛沿著官路一陣猛跑,待寶瑛安定下來,回頭一看,發現那十幾名亂匪早已不知蹤影。寶瑛長舒一口氣,漸漸放慢馬速,對紀衡笑道:“看來這西南馬還是不錯,善跑山路,那些人被我們甩開了!”

紀衡卻沒有她那麼樂觀,眸子裏布滿了憂色,他看了寶瑛一眼,然後沉聲道:“未必,許是抄了近路,我們還需快馬加鞭。”寶瑛被他唬了一跳,連忙催馬跟上。

就差一步,王三槐氣的狠狠的在大腿上砸了一拳,他們十幾個人,剛從山路上繞道官路,就看見那兩騎快馬從眼前疾馳而去。就差一步,他們沒能堵住他們了。這也罷了,他怎麼覺得馬上那個細高纖弱的身影那麼的眼熟呢?一個念頭赫然躍上心頭,“是她?她沒死麼?”這個念頭,讓王三槐瞬時如遭雷擊,繼而他又一陣狂喜,明知追不上,他仍發了瘋樣的策馬飛奔。眼看距離那兩人越來越遠,王三槐咬咬牙,抽出腰間的匕首在馬臀上狠狠的刺了一刀,這把匕首還是那“費寶兒”留下的呢,王三槐一直貼身攜帶。馬兒驟然被刺了一下,狂性大發,立時便加了速度,跑得飛快,王三槐也立即比同行的人快出了一大截子,同時也拉近了同紀衡和寶瑛的距離。

眼看著,和紀衡與寶瑛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王三槐也已看清,那個頻頻回頭的細高挑就是“費寶兒”,他咬緊牙關,又很抽了馬兒兩下,勢必要捉住寶瑛。寶瑛也看清楚了,背後追來的居然是王三槐,她驚叫一聲,險些摔下馬來,還好她穩住了,紀衡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寶瑛又恨又怕,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一切厄運都是有他而來的,她顫聲道:“是王三槐!”

“王三槐!”紀衡吃了一驚,倏地勒緊的馬韁,急速奔跑的馬兒瞬間被強令停止,幾乎人立起來,紀衡緊緊的握住韁繩才沒有摔下來,他轉過馬頭,麵對王三槐,自懷中掏出火槍,迅速上膛、射擊。王三槐本來還在全力追擊,陡然見對方停下馬並且轉過身來,便心知不好,但已無力做出任何反應了,紀衡就在近前了,隨著“砰”的一聲,王三槐應聲從馬上栽了下來。

紀衡本待下馬檢查一下王三槐的生死,可是沒有那個時間了,王三槐的十幾個手下也已奔了過來,紀衡也不糾纏,調轉馬頭和寶瑛並騎向前。

好在,達州城已近在眼前,王三槐的手下也沒有再追。紀衡和寶瑛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進了城。城門剛剛在寶瑛的身後關上,驚魂未定的寶瑛就在馬上搖晃了兩下,然後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紀衡忙將長臂一伸,攔在寶瑛的腰間,寶瑛才沒有摔下馬去。

達州縣衙官邸

寶瑛幽幽醒轉,睜眼看到的是慈愛的泉嬸,泉嬸笑眯眯的看著她,她也對泉嬸露出一個澀澀的笑容。誰知,見寶瑛笑了,泉嬸居然又抹開了眼淚兒,她打心眼裏疼惜這個孩子,當她是男孩子的時候,她疼惜她;當她變回女孩子時,她更疼她了。自打自家公子抱了寶瑛進門,她的眼珠都沒離開過這個女孩子。她和阿泉一輩子都沒個孩子,她就覺得這個孩子是老天爺給的,雖然,阿泉說過了,說這孩子必是貴人家的孩子,可那又能怎麼樣呢?貴人家的孩子還怕多個人疼麼?瞧,這丫頭不是領情了麼?她瞧著她笑呢!

就著泉嬸的手,寶瑛緩緩坐起身來,對上泉嬸的眼,她覺得安心多了,入城時暈倒,一小部分是因為傷勢未愈,更大的原因是因為乍遇王三槐,這對於寶瑛來說實在是太過驚悚了。看到眼前的泉嬸,她知道,她安全了。她抬眼看看軒窗,發現天色是烏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天氣不好,還是天色已晚,她又衝泉嬸笑了笑,問道:“嬸子,我睡了很久麼?”泉嬸按了按眼角,然後略帶不悅的說道:“你那哪是睡啊?你是累暈了!這衡哥兒也不是個會疼人的,好好的姑娘看讓他給累的!”

泉嬸此話一出口,寶瑛瞬間就鬧了個紅霞滿天,臉紅的不得了,什麼叫衡哥兒不會疼人,把好好的姑娘累壞了呀?這話聽起來可不大好聽呢?這泉嬸到底是何用意呢?寶瑛禁不止偷眼去看泉嬸,哪知泉嬸竟一派坦然,一點也不像話裏有話的樣子,她還在那裏憤憤不平,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麼的不合時宜。

其實,寶瑛想多了,雖然自小父母兄姐都對她十分的溺愛,沒讓她受過什麼委屈,宅門裏的勾心鬥角也都沒怎麼接觸,但是自小長在宅門裏,她還是看慣了宅門裏女人們說話的彎彎繞繞,因此泉嬸說出這話,她也是不由自主的多想了。

這個泉嬸哪裏都好,就是說起話來有些口無遮攔,太過直爽,也不過心。正因為這樣,才讓京裏的太太不喜歡,所以才被派來伺候紀衡。好在泉叔泉嬸這輩子就是兩人相依為命,如果老兩口子能在一處,他們也別無所求,所以他們倆伺候紀衡也是盡心盡力,倒也忠誠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