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裏,海螺睡不著,翻身起床,輕搖著團扇推開門,徑自走入屋外的長廊。
長廊上爬滿葡萄藤,藤上結滿了葡萄,一串一串,搖搖欲墜。一顆一顆,宛如圓潤的珍珠。
海螺如貴婦一般,優雅的半躺在竹椅上,一邊摘著葡萄,一邊欣賞月色,伴著夜的寂靜,心境也漸入安寧。
“海螺——”
聽到一聲略含愧疚的低喚,海螺微微抬起頭,贈了他一記冷眼,又懶懶撇開了目光。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他,這個將她的真心狠狠踩在腳下的男人。
“海螺,你……”滄漓伸出一隻手,就那麼讓它晾在半空,不退縮也不靠近,就像他的心,不知該進該退。
海螺冷眼望著頭頂的銀月,眼睛有些潮濕了,她覺得她的愛情好卑賤。於滄漓而言,就像微風吹過的垃圾,隻在記憶裏留下肮髒,醜陋的痕跡,讓人一輩子也不願再去回想似的。
她果然是怪他了,滄漓暗暗歎了口氣,心口揪得有些緊,伴著一絲難言的苦楚。
但他並不想開口道歉,他實在找不到跟她道歉的理由。
自始自終,他愛的都是美兒,這一點,他從來不曾懷疑。
他認為,他似乎也不曾給過海螺什麼希望,為什麼要為她的一廂情願內疚,這分明就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夜深了,漓公子早些休息吧。”她的口氣變得十分冷淡,好像一瞬間就疏遠了。
“海螺——”他很想拉住她的手,卻遲遲沒有那麼做,他的猶豫讓海螺失望,也讓他自己困擾。
海螺看了看他徘徊的手,輕蔑一笑“深更半夜不睡覺,非奸即盜!”
“海螺,你身旁站的,是何人?”滄漓的目光淡淡落在海螺身旁,好似看著什麼人一樣,淺笑透著幾許詭異。
海螺側目,旁邊空空如也,哪裏有人……
登時,一股冷風迎麵掃來,海螺麵色煞白,尖叫一聲,屁股似被針紮,一骨碌從椅子上彈起,兩步撲進滄漓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