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清雅淒美的簫聲,此刻聽來卻分明多了一絲戾氣,那吹簫的人仿佛將怨念注入了簫聲,使得旋律陡然變味兒,聽起來不那麼美妙動人了。
房門是打開的,房簷上的雨水一會兒噗噗的落下,一會兒滴答而下,就像那些不安分的心,沒個定準。海螺慢慢闔上雨傘,理了理衣裳,徑自走了進去。
“海螺,坐。”紈歌收起洞簫,為海螺斟了一杯茶,是上好的碧潭雪,清悠的香氣滿屋子飄著,讓人心神俱寧。
紈歌的神情淡淡的,仿佛一點也不在意眼下是個什麼狀況,更加不會當海螺情敵,海螺歎息,這一點,她跟滄漓倒是極像。
其實,與紈歌相處也不算短了,可海螺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紈歌就像身邊的大多數人,僅僅稱得上點頭之交,平日談論的話題也引不到她自己身上,所以,於海螺而言,她幾乎是一張白紙。
也因為此,紈歌身上那種出塵的氣質很自然的讓人放鬆了,掉以輕心了,覺得她與世無爭,牲畜無害,根本用不著提防。
海螺一直以來就是這麼認為的,然而今天,她覺得氣氛出了些問題。
紈歌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默默的煮茶,濾茶,倒茶,水一般的眼神也絲毫不滑向海螺。
海螺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十分的沉悶,甚至有些壓抑,她難耐的理了理衣襟,端起桌上精巧的紫砂茶杯,淺抿了一口。
說實話,紈歌很懂得茶藝,技術一點也不比滄漓遜色,真不愧是他表妹,有著同樣優秀的遺傳基因。
“紈歌,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海螺可沒紈歌那份淡定,她實在受不了這般幹坐。
“請你放棄塵哥哥。”紈歌的眼睛終於落在海螺臉上,她沒有笑,但表情並不冷漠,語氣很像晨跑時向同伴問好,淡淡的,平平常常的。
“如果我不呢!”海螺明顯不懂得收斂脾氣,盡管她也信奉中庸,但在個人感情麵臨危機時,對不起,她冷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