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伏筆埋得夠深的(1 / 2)

看到馬車前麵還有幾個騎馬的衙役,許安平對這個不同尋常的情況產生了警惕,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僉都禦史大人讓鄧家家主過來協助調查。然而,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恰恰很不合理,因為知縣李唯一的案子早就已經審結,而周吾道的案子根本不是安平縣一個綢緞商人可以涉足的。於是他一路尾隨,看到鄧家父女住進了悅來客棧,最終還是沒想通為什麼這件案子會和鄧家能扯上關係。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極力避免的事情,現在還是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第二天一早,鄧永銘就在安陸府衙役的引領下來到了縣衙二堂,除了剛開始被問了幾句話之外,全程都在旁聽。幾個時辰下來,他跪得膝蓋都軟了,不過還是不敢有什麼抱怨。畢竟他隻是個地位低下的商人,就算不能與右僉都禦史大人結下善緣,能在旁邊聽著也夠他以後與人吹噓的了。正在他神遊的時候,隻聽見堂上麵傳來“啪”的一聲驚堂木的巨響,然後趕緊回過神來。

孫永承坐在堂上威風凜凜地喝道:“李唯一,事實俱在,你可知罪?”

“罪臣該死!萬不該利欲熏心謀財害命,懇請大人從輕發落。”

“可恨爾為一己私利,不惜淪為戕民之賊,實在罪無可恕之理。待本官奏明皇上,等候發落。”說到這裏,孫永承話音一轉,緩聲說道:“鄧氏家主可在?”

鄧永銘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急忙叩首回答道:“草民在。”

孫永承點點頭,捋了捋胡須說道:“嗯,商事雖為賤業,然商人亦為陛下之民,理應同沐王化。本官聽聞鄧家門風極正,樂善好施,從未借勢欺壓良善,甚是可許。望鄧氏家主持誌不墜,於本心無虧,本官相信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鄧永銘聽到僉都禦史孫大人當眾讚許,激動得渾身哆嗦,顫聲說道:“謝…大人…教誨!草民…一定…銘記於心。我回去後定將大人所言懸於書房,時時不忘大人的教誨。”

孫永承聽了很是滿意,忽然計上心來,不過還是等審結周吾道案件之後再做打算。於是,他用力拍了驚堂木喝道:“周吾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

周吾道站在堂下,過了片刻才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想到本官對師爺如此之好,竟然養了條中山狼。隻怪本官識人不明,怨不得別人。”接著他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錢師爺厲聲說道:“錢師爺,你知道誣告知府是何種罪名嗎?爾真以為誣告本官就可以逃出生天嗎?本官看你不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被鬼迷了心竅!”

跪在地上不住哆嗦的錢師爺說道:“東主,還是招了吧。逃不了的,都逃不了的。聶無常也被抓了,兜不住了啊!”

周吾道腦筋一轉說道:“胡說!你這賊子到底背著本官做了什麼?說!是不是你收了李唯一的賄賂暗地裏做了醃臢事想嫁禍給本官?”一招棄車保帥倒是用得純熟。

錢師爺這次是被氣得哆嗦了,自己出麵替他收錢處理髒事,到頭來還被潑洗腳水,心一橫把所有的事情都吐了出來。他朝前膝行兩步,急切地說道:“大人,大人,我全都說,懇請大人從輕發落。周吾道收受的賄賂全都藏在後院,後院池塘中間有座假山,假山地下有暗室。小人半年前在不經意間看到周吾道進去過。”

聽到錢師爺把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說出來,周吾道再也站不住直接癱倒在地上。孫永承見狀,也知道是八九不離十,於是暫時退堂讓幾個衙役押著周吾道和錢師爺到了後院。經過一番周折,假山下的地道終於被打開了。他進去一看,地下室丈餘見方,擺著兩個三尺高四尺長的木架子。一個架子上整齊的擺著三遝銀票和一遝金票,還有兩個蓋起來的尺許長的楠木盒子;另一個架子上則放滿了各式名貴的筆墨、折扇、字畫等物。孫永承走過去,打開兩個盒子看了看,竟然裝的是拇指大的珍珠和尺許高的玉觀音。他吩咐差役進行查驗,然後怒氣衝衝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