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易蓮兒,第二天上午許安平就回了鄧家大宅,準備和鄧小可說一下今後的打算。剛到家丁住的院落門口,他就看到丫鬟環兒絞著手急得團團轉,頭上的包子髻還一起一伏的,於是問道:“環兒,你怎麼在這兒?大小姐在哪裏?我找她有事情。”
環兒看到許安平終於出現了,眼睛一亮也不說話,直接小跑過來扯著他的袖子就往後院走,嘴裏還在不住地催促著:“鄧九,快點快點,大小姐找你有事呢。我都等你兩天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大小姐非打死我不可。”
許安平也加快了一點腳步,不過還是問道:“環兒,大小姐找我到底有什麼急事啊?”
“哦,你還不知道啊!老爺夫人要給大小姐找一個夫婿,大小姐死活不願意,正在生氣呢。鄧九,你說哪有姑娘不嫁人的,有個人照顧多好,還可以有錢買零嘴吃。”說著說著她的小腦袋瓜開始脫線,腦海裏飛滿了各種桂花糕、糖葫蘆、麥芽糖……
許安平一聽是這件事,心裏咯噔一下,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說道:“哦,女人嫁人是應該的,不過還是要謹慎一些。畢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事關下半輩子的幸福可不能倉促大意。”
環兒的零食幻想被打斷,心裏老大不痛快了,有些惱怒地說道:“老爺夫人可是挑了好久的,怎麼可能大意。行了,不和你說了,你快去見大小姐吧。”
許安平見到鄧小可,果然發現她正陷入焦躁之中,在閨房裏坐立不安。他站在門口,等著環兒進去稟告,聽到屋內傳來嗬斥聲:“讓你去叫個人,你看看你找了幾天,是不是又在哪裏躲懶了?”環兒委屈地回答道:“大小姐,奴婢沒有偷懶,鄧九今天才剛回來。”鄧小可的聲音滯了一下,強聲說道:“還敢頂嘴?去灶房讓廚娘給我做一碗冰鎮酸梅湯,你在那兒盯著。要是出了差錯,看我怎麼收拾你。”“哦~”
待環兒走遠,鄧小可對著銅鏡稍微攏了攏長及後腰的秀發,深吸一口氣才走到門口和許安平說話:“鄧九,你怎麼今日才來?”
許安平躬身恭敬地回道:“大小姐容稟,小人家中事務繁多,所以到今日才返回。”
鄧小可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而是直接說道:“鄧九,我知道那日在安陸府巷子裏救我的是你。”她看到許安平想張口解釋,語氣更加堅定地說道:“別狡辯了,我知道是你。那日夜裏你進入悅來客棧和一人說話,正巧我就住在隔壁。”
許安平聽了也知道沒有再解釋的必要,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那日安陸府的蒙麵人確實是我。”
鄧小可聽了臉色一喜,提著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一些。“那你為什麼會來我家?”
“大小姐,你別問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實在不想欺騙你。”許安平麵露糾結之色,想到當時因為血手盟刺客的威脅偷走了鄧記綢緞莊的房契,還因為一念之差差點殺了鄧永銘,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鄧小可體諒地點點頭,也不再追問,臉色的喜色卻更濃。她已經想當然地把許安平潛入鄧家的原因理解為因為喜歡自己而故意屈身成為家丁接近自己、保護自己,就像一些演義話本裏寫的那樣。這時候,她想起阿爹阿娘為自己挑選夫婿的事情,臉色又羞澀起來。即使平日裏再是大大咧咧,涉及到以後的幸福和依賴的人,她仍然覺得很是羞澀,也有些對於未知的惶恐。“鄧九,你知道阿爹阿娘想要招人入贅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