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金陵城,即使是近晚時分,街道上依舊是行人如織、車行如輻。一直在探頭探腦的鄧小可和環兒更是興奮異常,看到什麼都好奇。“哇!大小姐,你看那個白胡子老爺爺賣的泥娃娃多好看,還有那個糖葫蘆紅彤彤的一看就很好吃。”“蓮兒,蓮兒,你快過來看,那裏有個仕女閣,是不是賣首飾的地方啊?”
坐在車裏早就有些蠢蠢欲動的易蓮兒,終於還是沒經得住引誘,也探出小腦袋朝外麵張望起來。看到路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和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店鋪,她覺得有些暈眩,畢竟這次出門之前她連青平縣城都沒進過。“咦,那裏有間綢緞莊,改天可以過來買點布給安平哥哥做身衣服,他身上的衣服都穿好多日子了。就是不知道京城的布匹貴不貴。”想到這裏,她偷偷捏了捏出門前阿娘縫在自己衣角裏的幾錢散碎銀子。
許安平一邊聽著車廂裏幾個丫頭說話,暗暗把她們感興趣的地方記下來,改天可以帶她們過來逛逛,一邊駕著馬車仔細地尋找客棧。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間看起來頗為寬敞的有福客棧門口。他剛停下來跳下馬車,還在伸手把蓮兒扶下來,就有一個小廝迎上來接過韁繩,笑嗬嗬地問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先準備三間上房,再準備一桌好菜。”許安平身上倒是不缺銀子,也就從寬了花。跟在他身後的易蓮兒感覺太浪費了,有心說要兩間上房就行,可看了看旁邊的鄧小可還是沒說出口。
吃過飯洗漱之後,宵禁的鼓聲也響了起來,許安平他們各自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他怎麼也睡不著。也許是天生的缺乏安全感,或者是因為長期的刺客經曆讓他對陌生地抱有強烈的警惕心,抑或是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的些許惶恐,讓他難以入睡。於是,他閉著眼開始籌劃接下來的事情。直接投靠右僉都禦史孫永承,是下下之策,這會讓自己喪失獨立性,也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最好能夠找到一份不一樣的差事,和孫永承互為援奧。那位夏閣老是最後一步棋,而他給自己玉佩也不一定是安的好心。又想了一會兒,還是毫無頭緒,於是決定暫時放一放,明天先帶易蓮兒她們好好逛逛,然後找到房子住下來再做打算。
第二天早晨卯時中許,宵禁結束的鼓聲才剛剛停止,環兒就在房間外急急地敲門,“姑爺,起床啦,太陽都出來老高了。大小姐讓我叫你過去吃早飯,再不吃就要餓肚子了。”
許安平其實早就起來了,正在房間裏做一些維持體能的運動。他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說道:“環兒,再讓我睡一會兒。你去讓可兒先吃,不要等我。”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不行啊!大小姐說不把你叫起來,就不準我吃早飯。姑爺快起來,大不了到時候我把零嘴分一點給你吃。”就這一句話,許安平竟然聽出了肉疼的味道。
許安平也不再逗環兒,洗把臉打開門捏了捏環兒肉嘟嘟的小臉,笑嗬嗬地說道:“走吧,為了環兒的零嘴。”
環兒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