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的一夥人被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圍起來繳了武器,他們眼見今天是得不了好了,個個耷拉著腦袋像鬥敗的公雞,不複剛才那種囂張的樣子。唯有愣頭愣腦的大牛依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地仰著脖子,衝著帶頭的賀君翔吼道:“有本事宰了老子,來啊!來啊!爺爺要是求一聲饒就是你孫子兒。”許安平則不搭理戴昌德的挑釁,低著頭默默計算著時間,以便隨機應變。
賀君翔把戴昌德拉到旁邊小聲地說道:“二爺,你看這夥人都是北鎮撫司的,也不是好拿捏的。冤家宜解不宜結,要不就把他們當個屁放了吧。”
戴昌德一聽賀君翔這麼說,頓時掙脫他的胳膊,怒氣衝衝地喝罵道:“什麼!你讓老子放了他們?那我以後出門還不被人笑死。賀大人,你要是怕擔事情,就把這些人交給我,其它的不用你來操心。”
看到戴昌德一點不給自己麵子,賀君翔心裏暗罵:“你個小王八蛋,真當自己是棵蔥啊!老子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麵子上,直接把你塞到夜壺裏。”不過他還是麵向含笑著說道:“哪敢讓二爺受辱!這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嘛。北鎮撫司的千戶江知節也是個護犢子的主兒,而且尤為記仇。他要是插手,後麵可就不好收場了啊!”
“這個……”
賀君翔看到戴昌德意動,趁熱打鐵接著又勸道:“我聽說江知節可狠著呢,不分青紅皂白逮誰兒咬誰兒,就是隻瘋狗。所以咱們還是別把他惹毛了。”
“可老子就是出不了這口氣。娘的,那小子前幾天把老子的手指折斷了,這件事都傳開了,現在我還被人恥笑。”
“這個好辦!反正這也是二爺你和那小子的私人恩怨,咱們就把他弄進牢裏去,將他剝皮抽筋。剛才二爺不是還對那幾個小娘子感興趣嘛,隻要拿下了他,不愁她們不主動上門。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嘿嘿嘿……”說到這裏,賀君翔奸詐地笑了起來。
果然,戴昌德眼睛一亮,頓覺這是個好主意,於是轉臉指著許安平說道:“你小子不是個硬骨頭嘛,那就留下來吧。其他人都給老子滾蛋,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北鎮撫司一夥人聽到這裏,登時心動不已,相互看看就準備抬腿離開。才認識幾天而已,他們可沒有為許安平拚命的覺悟,還是顧好自個顧好自個吧。再說了,吳三兒都跑了,自己更犯不著和這位小爺硬磕了。
這時許安平轉臉對身邊的眾人說道:“今天是我連累大夥兒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兄弟們都回去吧。若是我今天有個三長兩短,還請各位兄弟幫我照顧一下家裏人。如果有來世,我還和大家做兄弟……”說到這裏,他有些哽咽起來,然後也不再看其他人,而是轉臉對著戴昌德罵道:“姓戴的,爺爺這條命就撂在這裏了,有本事你就把這膀子肉拿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為難其他兄弟。”
站在身後的大牛猛地衝到許安平前麵,趁著五城兵馬司的士兵放鬆警惕時擠開人群照著戴昌德的左眼就是一拳。他被反應過來的士兵按倒在地的時候還大喊道:“有什麼招兒就朝爺爺身上使,爺爺不是那種沒卵子的孬種!用力啊!你們這群孫子是不是沒睡醒?過來打死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