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巡夜人的梆子響了第三遍,襯托著周圍更加安靜。城南一戶普通宅院裏,書房裏的蠟燭還在亮著,這時一個身穿家仆衣服的人以三長兩短的節奏敲響了宅院的後門。
過了幾個呼吸,門內傳來低沉的喝聲:“誰?”
身穿家仆衣服的人不自覺矮了矮身子,低聲說道:“故人來訪,有要事稟報貴家主,請通傳京城來客。”
小半刻鍾後,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來人緊忙側身擠了進去,開門的人探頭朝外看了幾眼,確認無人後才再次關門。
來人被一個健壯的家丁引著進入後院,不一會兒來到書房外。家丁示意一下後,就退了下去。那人深吸一口氣,然後敲響了書房門。
書房裏傳出一個威嚴而略顯疲憊的聲音,“進來!”
來人小意地打開門走進書房,看到一人正在書桌前看書,急忙躬身行禮。“拜見王爺千歲!”
景王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連忙站起來扶住對方笑著說道:“原來是餘大人啊!餘大人許久未來,孤王也是掛念得緊啊!”
來人正是在都察院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右副都禦史餘清奇。他看見景王如此禮遇自己,心裏暗喜,口中連道不敢。“請王爺勿怪!卑職在都察院不得自由,雖時刻想來拜見王爺,卻難以成行,實在是愧疚不已。”
景王擺擺手說道:“哪裏哪裏!孤王也知道餘大人公務繁忙,今日能來已是幸甚之至。”
餘清奇見客氣完畢,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道:“王爺,今日卑職深夜前來,實在是因為有要事稟報,否則也不敢輕易來打擾王爺清夢。”
景王也有些奇怪,畢竟最近因為皇兄身體不適朝廷已經停開朝會多日,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餘大人說的這是哪裏話!你隨時都可以來,孤王一定掃榻以待。不知餘大人有何事告我?”
餘清奇壓低聲音說道:“王爺,葉相爺今日召集都察院左右都禦史密談。有親信禦史告訴卑職,左右都禦史準備明天帶領其它禦史上奏皇上,請皇上下旨督促王爺離京返回屬地。”
景王一聽登時勃然大怒,這種手段正好打在了他的七寸之上。一旦他離京返回屬地,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京了,更別說染指那個寶座了。他臉色漲紅,怒聲喝道:“這些禦史不知關心黎明百姓之苦,監察貪官汙吏之害,竟試圖離間天家親情,讓母後難享天倫之樂,讓皇兄難敘兄弟之情,讓孤王難全孝心之意。真是其心可誅!”
餘清奇急忙點頭說道:“王爺說得是!這些人拿著俸祿卻不知履行本職,就想著邀取清名,著實可恨。那葉南卿身為右相,不想著穩固朝堂、賑災治亂,竟盯著王爺不放……”待景王怒氣稍緩,他才接著說道:“王爺,現在還是要早作打算,免得明天因為措手不及被他們得逞了。這樣的話,太後和皇上可就難過了。”
“是啊!之前就有多位禦史以此邀取清名,都被皇兄壓下去了,沒想到他們還是賊心不死。現在葉南卿也攪和在裏麵,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哪!”景王皺著眉頭想了起來,回過神來又問道:“餘大人,你有沒有聽說葉南卿還找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