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醒來時看到少女趴在桌子上正睡得香甜,也就沒有發出聲響,扭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他情不自禁地想到:“蓮兒應該正在做飯吧。沒有讓人帶消息回去,她肯定擔心死了,今晚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踏實。可兒就是嘴硬心軟,估計心裏很擔心也不會說出來,隻會朝環兒撒氣。”考慮到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辦法離開,何況還是大白天,他也隻能搖搖頭歎了口氣。收起心思,這時他才仔細地打量起房間的布局來。少女的閨房收拾得很是齊整,東西也擺放有序,不時傳來陣陣暗香,看得出來她很有教養,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有些奇怪的是,房間內並沒有多少貴重物品,梳妝台上還沒收起的首飾也頗為寒酸,與她的身份似乎不太匹配。他略微皺了皺眉,也沒有多想,畢竟大戶人家的事情最為複雜,他一個見不得光的刺客也管不了太多。
這時酣睡的少女發出一聲“嚶嚀”,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有些迷糊地看著許安平,眼睛登時睜得很大,嘴巴微張似乎要大喊一眼。幾個呼吸後,她才反應過來,拍了拍胸口臉色微紅地說道:“公子,你醒了呀。剛才奴家還以為房間裏進了壞人呢,差點叫了出來。”她羞赧地低下了螓首,過了一會兒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呀!好晚了。公子早就餓了吧?奴家這就去廚房取點吃的過來。公子稍待。”還不等許安平說話,她已經站起瘦小的身子急步離開。剛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外麵一個年輕男子的怒喝聲傳了進來。
“倩丫頭,快給我滾出來!我昨日交代你洗的長衫,為什麼還沒有洗好?”
少女聽了臉色發白,急急地在門後轉了兩圈,嘴裏還念念有詞:“呀!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哪。若是耽誤了事情,大兄肯定不高興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她回頭看了看許安平,連忙叮囑了兩句說道:“公子,奴家的大兄過來了。你在房間裏好好休息,可不要出聲啊。若是被發現了,那就麻煩了,大兄肯定會告訴爹爹的。”
許安平知道輕重,點頭示意明白。
少女深吸了幾口氣,開門走了出去,看她的樣子仿佛不是去見兄長,而是去上刑場。她出去之後,男子的怒喝聲和少女的道歉聲還是傳進了房內。
“大兄,倩兒昨日因為幫爹爹熬了碗蓮子粥,花費了頗多時間,沒有來得及清洗衣服。我這就來洗,請大兄明天再過來取。”
“別叫我大兄!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我明日要去和有人唱和,若是被你耽誤了事情,你擔待得起碼?”青年人完全不予理會,還是趾高氣昂地嗬斥道。
“阿兄,我看倩丫頭是在逃懶,和她娘一個德性,就會在爹麵前賣巧。你看她剛才明明聽到大兄來了,還是在房間裏磨蹭了半天猜出來。我看哪,說不定房間裏還藏著男人呢。”一個十五六歲的瘦弱男子在旁邊拱火,臉上泛青、盡是輕佻之色。一看就知道是年紀輕輕就酒色過度,眠花宿柳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