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皇宮內傳來消息,建平帝已經醒來。於是,京城內一時車馬蕭蕭,不時可以見到家丁模樣的人飛奔而走,在人群中急速穿行。
葉南卿收到消息,微微愣了愣神,摩挲著一塊已經被把玩得晶瑩剔透的玉石淡然吩咐道:“去告訴左都禦史淩大人,太子教育之事實關乎江山之固、社稷之安、家國之危,不容有絲毫懈怠馬虎之意。夏閣老日益年邁,恐有心而無力,難當此大任。一應科道禦史理應行使職責,規勸陛下另擇賢能之士。”
“是,老爺。老奴這就去辦。”一個老家仆在旁邊躬身聽完,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我再寫一封信,你著人送到禮部尚書易大人和國子監許祭酒府上。記住,要親自交給易大人和許祭酒。”說完,葉南卿執筆書寫,片刻之後蠅頭小楷布滿整張信紙。
夏國淵也是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建平帝醒轉的消息,他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全靠往日的名望撐著。一時不慎,就會滿盤皆輸。這時候建平帝若是倒下了,那他就隻能灰溜溜地重新啟程回家養老了,這輩子也別想再有機會翻身。他慢聲問道:“皇上的氣色怎麼樣?”
“回老爺的話,宮內傳來消息說皇上剛剛醒轉,身體比較虛弱。據太醫說,皇上的身體已無大礙,不過還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夏國淵徹底放下心裏,這才說道:“嗯,後麵有什麼事,隨時過來稟報。去賬房那裏支取五千兩銀票給宮裏人送去。行了,你下去吧。”
景王接到建平帝醒轉的消息時,臉上滿是失望。若是建平帝醒不過來,那他上位的可能性會很大,現在可就遙遙無期了。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慶幸,幸好沒有自作主張去接觸軍方的人,否則後麵可難說了。想到這裏,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朝外麵朗聲吩咐道:“去把西席李先生找來,就說本王有要事找他商議。”
一刻鍾後,西席李有魚急匆匆進了書房,緩口氣躬身行了一禮後問道:“李有魚拜見王爺。不知王爺喚在下來有何事吩咐?”
景王示意他關上書房的門,然後才說道:“李先生,你之前尋了關係去見了靖安侯。後來情況怎麼樣了?”
李有魚回道:“回王爺的話,在下上次托了父輩的關係見了靖安侯,稍微暗示了他一下。不過他故意打了哈哈,沒有直接明說,應該是想繼續觀望觀望情況。後來在下再想去見他時,靖安侯一直住在軍營裏,沒有返家,所以一直沒有成行。”
“哦?先生認為靖安侯是何意?”景王微微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爽。靖安侯如此敷衍,直接落了他的麵子。
“王爺,靖安侯如此表現也是正常,畢竟這是關乎他全家上百口人的事情,不可能輕易答應的。依在下之間,還是要再接再厲,把靖安侯爭取過來,以應將來之變。”說到這裏,李有魚有些激動起來,清臒的臉上微微泛紅,“王爺,現在可是好機會啊!皇上在朝堂之上昏迷不醒,眾人肯定會議論紛紛,此時正是收攬人心之時。在下可以保證,若是此時再去說服靖安侯,肯定事半功倍。而且,僅僅依靠靖安侯還不夠,還要再得到其他軍方人士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