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天焦急地在秘境裏等待著,整整二十三年了,他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活在世上。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從未謀麵的女兒到底長什麼樣子?那個她舍命相救的少年又是她什麼人?他走到池水旁邊,把手洗得幹幹淨淨,然而用手捧著水,把臉上的汙垢使勁地搓洗了下來,又整理了一個亂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人顯得精神多了。
秘境沉重的石門再次打開了,冰虛帶著三人走了進來,冷雲天直愣愣的看著李曉玲,嘴角不停地蠕動著,雙手發抖,想著這個極象他年青時候的女孩一定是他的女兒。
冷風溫情的眼卻一進門便定格在冷雲天身上,盡管二十多年沒見了,他已經從瀟灑年少變成了兩鬢斑白的中年,可是他的神色,他的眼,他的動作,一直沒有變,仿佛昨日一樣,她的嘴角也在蠕動,不禁輕輕喊了一聲“師兄”,那一聲呼喚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和無奈,是二十多年來除了在夢中之外,首次在現實裏的真切的叫喚。
冷雲天看了一眼冷風,他發現她也老了,盡管還帶著昔日的風韻,然而歲月的無情依舊刻在她的臉上,他的眼變得渾濁起來,不過,他隻朝她點了點頭,他沒有空再理會她,而是又轉向李曉玲,喃喃地說道:“玲兒!你是玲兒?你就是我的玲兒?”說罷便老淚縱橫,放肆的哭了起來。
雪木老祖無心看李曉玲和冷風,他隻關心站在最後那個奇特的少年,果然儀表堂堂、氣質不凡,很合他的眼緣,不過,他見冷雲天如此激動,便偏過臉去,決定暫時讓他們父女先敘敘別情再問那奇少年。
江邊柳跟進來之後,抬頭便發現穹頂的星辰圖案十分眼熟,象是在王哲翰家裏王老爺子骨灰繪製的九天星辰圖一樣,卻又有些不同。再一低頭,看見前方竟然隻有兩個老頭,雖然邋遢,卻精神矍鑠,尤其那個須眉皆白的老頭一直看著他,他不禁跟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又看見冷風和冷雲天煽情的舉動,心中不禁覺得愕然,這秘境裏到底發生過什麼?冷風和李曉玲跟這兩個男人又是什麼關係?他有點不明白了。
李曉玲則更是驚奇,她剛一進來,發現這個中年男人竟然對著自己喊“玲兒”,這麼熟悉而又親密的叫喚,隻有師父曾經叫過。她有點茫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隻是覺得自己竟然跟他長得很象,如一個模子裏雕刻出來的一般,他那渾濁的眼睛,她仿佛在夢裏見過,她轉過頭,木納地看著冰虛。
冰虛看著李曉玲迷茫的眼睛,說道:“曉玲,這,這位就是你的父親,飄雲觀的上任掌門、我的師尊——冷雲天。”
李曉玲聽了這話,如五雷轟頂,二十三年了,她做夢都想見到雙親,想不到會在這飄雲觀的秘境裏遇到他,她的心瞬間便開始狂跳起來,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
“玲兒。”冷雲天又沉痛地喊了一聲。
李曉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跑上前去,怯怯地喊了一聲“爸爸”,便撲在冷雲天的懷裏大聲地哭了起來,聲聲啼咽,訴不盡二十三年骨肉分離之苦。
冷雲天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說道:“玲兒,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李曉玲抬起頭,問道:“他們說我師父就是我媽媽,是不是真的?”
冷雲天看著她悲痛的眼神,憂傷地點了點頭,沉痛的心情無可比擬,父女兩人相擁而泣。
“師父她,已經被金玉盟的人殺了,我怎麼那麼傻,二十多年來都不知道她是我媽媽!”李曉玲撕心裂肺的啼哭道。
“一切都是定數,定數就是定數,永遠都逃脫不了,隨你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緣也好,命也好,生也好,死也好,都已經在命裏注定了。”冷雲天茫然的說,雙眼更是渾濁。
冷風看到冷雲天父女團聚而冷落自己,心裏一陣酸楚,幾十年了,她要等的人,依然如幾十年前一樣對自己不冷不熱,她真有點不甘心。
“哎,我說孫子啊,你們兩個到一邊哭去可以吧?別妨礙我的正事。”雪木老祖忍不住了,轉過頭對著冷雲天說道。
“這老頭又是誰?”冷風見雪木說話,轉身問冰虛道。
冰虛這才反應過來大家隻顧看冷雲天父女去了,還沒介紹活神仙的,忙對冷風說:“師叔,這是本門第58代掌門,也是我的太師祖雪木老祖,他在這洞裏已經修煉快七十年了,是我們飄雲觀的活神仙啊,快來磕頭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