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冗長白須的算命先生在江邊柳的手心和頭上摸了幾圈後,臉色蒼白麵目猙獰,竟自己扯下算命的旗幡和著八卦一起丟進了河裏,並驚恐的說自己再也不算命。
江邊柳愣愣的看著那老者,跟了上去,問道:“老師傅,我隻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你算不出來也就罷了,無需自砸攤販。”
老者直視著江邊柳說道:“小夥子,老夫並非算不出來,隻是天機不可泄露,老夫今天碰到你,也是命中注定要結束這算命生涯。”
“天機?你還能勘破天機?可否指點一二?”江邊柳問。
“哈哈哈哈,老夫從十六歲跟隨師父學這周易八卦算命摸骨之術,師父告訴我,無論在哪一天,如果我遇到一個純陽之人,便要立馬終結算命生涯,老夫即日起便要頤養天年了。”老者長歎道。
江邊柳聽說他竟然能算出自己的純陽,更是覺得驚訝,又問道:“既然老先生算出了我的純陽,還請先生再指點迷津。”
那老者思索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小夥子,你的情感中既有仙緣又有鬼緣還有妖緣,身邊有很多女子令你眼花繚亂無法選擇,你這一生中天劫易渡,情劫難過啊!過不了情劫,你便成不了正果,或許還會有殺身之禍!”
“情劫?還請老先生明示!”江邊柳不解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老夫說至此,已是犯了天條,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老者說完便邁著鶴步走了過去。
江邊柳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更是迷惑,那天機是什麼?我的姻緣還牽涉到天機嗎?情劫又是什麼?他轉過頭,看著那已被衝走了的算命旗幡,感覺自己就像那水中的旗幡一樣隨波逐流不能自主。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想看看寧畫重新加了自己好友沒,他給寧畫的消息依然發不出去,隨即又翻閱著朋友圈,一條大紅色的婚訊跳到他的眼簾,那是榮慧發在朋友圈裏的婚紗照,一張古典的婚紗照,榮慧穿著古典大紅色旗袍,頭上挽著一個高高的發髻,上麵插著一隻純金的發釵,秀麗的臉上塗著淡淡的嫣紅,微微的笑著,身材凹凸有致,隻是那眼神仿佛並不開心,微微帶著一絲憂傷。她的旁邊是蘇平,一身新郎官的服飾。圖片上附著幾行字:本人與蘇平定於十一月十八日十八時十八分在華光大酒店舉行婚禮,屆時請各位親朋好友參加。
後天,後天榮慧就要嫁給蘇平了!江邊柳癡癡的看著婚紗照上麵的榮慧,思緒飛速的回旋著與她相識到相戀的全過程,怎奈造化弄人,她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即便如此,江邊柳的心裏其實還是放不下她,盡管他在星辰袋裏明白這世上一切皆虛幻,所有的喜怒哀樂悲歡離散隻是滄海一粟,可是麵對著她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時,他依然把控不住自己,性情中人便是如此!
他默默的看著那照片,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突然覺得內心一陣痛楚,不禁瘋狂的嚎叫了幾聲,隨後用力將那手機往河道中心投擲了出去,那是榮慧在認識他兩天時送給他的蘋果plus7,他擔當得太久了,需要發泄。
他癱坐在地上,心如刀絞,撕裂般的痛,感覺自己仿佛是這世上多餘的人,盡管修真層次越來越深,內力越來越醇厚,可是這身邊的女人卻一個個讓他傷透了心,他終於知道,愛,原來竟是折磨人的東西。
他就這樣一直癱坐到天黑,到附近一家豪華餐廳裏點了二十多個高檔菜,一人沉悶的喝了四瓶茅台,已經伶仃大醉,竟躲在包廂裏的桌子下痛苦的嚎叫起來。
哭過了,痛過了,醉過了,他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遊蕩,燈紅酒綠的城市給了他曖昧無比的誘惑,一個名叫盤絲洞的高檔會所吸引了他的眼球,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他害怕這漫漫長夜,璀璨的燈光下,勁爆的音樂穿透隔音板,吸引著他孤獨的靈魂。
他的胡子有些拉茬,看著像是許久都未曾打理過一樣,散亂的頭發加上滿身的酒氣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尤其那帶著憂傷的迷離的眼神,又讓他的頹廢和落魄更是平添了幾分淒慘。
他剛走進大門就打了個酒嗝,將酒氣吹在麵前那個穿著旗袍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的美豔性感女人身上。
“帥哥,進來玩玩吧,本會所可以滿足你各種不同的興趣,保證讓你滿意,享盡人間樂趣拋卻紅塵紛擾。”
那漂亮女人是這家會所的迎賓,堆著笑恭迎的問道。
全然已醉的江邊柳又打了一個飽嗝,眯著色眼色眯眯的看著眼前那女人的酥胸,不停的咽著口水,斷斷續續的問道:“享盡人間樂趣?吹牛!我要……要護士跟我結婚……要警察理我,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