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沒有人,丁晨夕直奔臥室。
裴荊南果真在臥室,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略黑的臉看起來毫無生氣。
“裴荊南……”
不管她怎麼喊,床上的人都不應聲。
丁晨夕突然想起以前看過酒精中毒猝死的報道,心口一緊,伸出了顫抖的手放到裴荊南的鼻子跟前。
還好還好,有呼吸,掌心熱熱的!
丁晨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輕推裴荊南:“別睡了,快醒醒!”
“唔……”被人打擾了酣眠,裴荊南似乎很不舒服,在夢中蹙緊了眉,幹裂的嘴唇抖了抖,一聲低喚脫口而出:“晨夕……”
“是我!”丁晨夕從提包裏抽出一張濕巾給裴荊南擦臉。
擦擦臉,也許就醒了。
“晨夕……”裴荊南似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終於抓住了一絲光明,緩緩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真的是你?”
溫柔的擦去裴荊南額上的汗珠,丁晨夕專注的看著他:“嗯,是我,快起來,董事長找不到你已經發脾氣了!”
“哦!”裴荊南呆呆的看著丁晨夕,由她扶著坐了起來,一縷清香撲入鼻腔,他驀地伸出手,圈住了丁晨夕的腰:“我好想你,求你別躲著我!”
丁晨夕一怔,掙紮起來:“快放手!”
“不放!”裴荊南就像個任性的孩子,緊緊抓著丁晨夕,唯恐一放手,她或許就不見了!
異樣的衝動在體內橫衝直撞,裴荊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臂收緊,一拉扯,丁晨夕跌入他的懷中,順勢壓了下去,把她結結實實的禁錮在了
他的身下。
“不……要……”
裴荊南的吻狂熱得失去了理智,丁晨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躲避他的唇。
“裴荊南,冷靜點兒!”她不想打他,卻又不得不打醒他,一個耳光甩過去,重重落在了他的俊臉上。
裴荊南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在他的印象中,丁晨夕是那麼的溫柔,根本不可能如此強悍。
他愣愣的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些許受傷的情緒。
某些時候,丁晨夕確實像小丁兔一樣溫柔,可她發起火來就是張牙舞爪的山貓。
“晨夕……”
裴荊南的理智似乎回到了腦海。
他的唇慢慢離開她的臉,急促的呼吸也逐漸趨於平緩。
“酒醒了嗎?”丁晨夕冷冷的看著他。
“嗯!”這麼一巴掌抽下去,想不醒也難。
裴荊南的臉頰頃刻間就泛起了紅紅的五指印,摸了摸,火辣辣的痛。
“醒了就讓開,你壓到我了!”眼前的裴荊南讓丁晨夕感覺很陌生,那雙茫然的眼睛,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還有下巴和腮幫上的青胡渣讓他整個人顯得邋遢頹廢,完全顛覆了他在丁晨夕記憶中衣冠楚楚的形象。
“哦,對不起!”意識到自己冒犯了丁晨夕,裴荊南尷尬的起身,順手把她也拉了起來:“我……真的很抱歉……昨晚喝了太多酒,頭有些暈
……”
推開裴荊南,丁晨夕飛奔出去,不管身後的人怎麼喊,她都沒有停下腳步。
一口氣跑出小區,她跳上即將開走的公交車。
“晨夕……”
聽到喊聲,丁晨夕回過頭,看到裴荊南飛跑過來。
她衝裴荊南揮了揮手,大聲的喊:“快點兒回公司,大家都在找你!”
公交車開遠了,裴荊南站在路邊大口喘氣,深邃的眼眸滿是不放棄的堅定。
“轟隆隆……”天空中突然響起了悶雷,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打雷閃電之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落到地麵,彙聚成河!
站在雨中的裴荊南就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將他頎長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挺拔。
丁晨夕沒帶傘,下了公交車隻能把包頂在頭頂,冒雨前進,雨太大,頭上頂著提包也無濟於事。
等到丁晨夕跑進公司,全身上下已被雨淋了個透。
“呼……”她喘著氣,掏出紙巾擦擦臉,裙子太濕,擦也擦不幹,隻能擰了擰裙擺的水。
一身濕回到工位,丁晨夕剛剛打開電腦,孟祁嶽就走了進來,看到狼狽不堪的丁晨夕,他濃密的劍眉瞬間擰成了麻花。
“跟我進去!”
“是!”
丁晨夕低眉順眼跟在孟祁嶽的身後,走進他的辦公室!
“把門鎖上!”
“是!”
孟祁嶽背對丁晨夕,打開檔案櫃最下麵的一層,取出毛巾和吹風機。
“別感冒。”
孟祁嶽把吹風機隨手放在辦公桌上,拿著毛巾就替丁晨夕擦頭發。
溫柔的聲音,溫柔的表情,溫柔的動作,讓丁晨夕有如墜雲端的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