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坐著一位戴黑框大眼睛的學霸,在一堆習題中埋頭苦幹。
不知道裴荊南以前讀書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用功,丁晨夕甩甩頭,不要再想了,認真看書!
強迫自己鑽進書本裏,丁晨夕漸漸的進入了狀態。
一個小時之後,她有些累了,扭扭脖子,揉揉眼睛,卻意外的發現,對麵的人已經換了。
她驚詫的瞪大了眼睛,裴荊南是什麼時候來的?
對麵的裴荊南穿著一件粉藍色的長袖襯衫,有兩顆扣子沒扣,衣領敞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衣袖挽到手肘處顯得緊實手臂更加修長,幹淨骨
節精致的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
魅力的男人連翻書的動作也那麼優雅從容。
裴荊南緩緩抬頭,與丁晨夕對視,他的招牌笑容,人畜無害,燦爛得蓋過了日光燈。
“你怎麼來了?”丁晨夕壓低聲音,用口型問他。
裴荊南摸出一張便利貼,寫下一行字:“過來看書,圖書館有氣氛。”
丁晨夕想了想,提筆寫道:“你的傷口還痛嗎?”
“不痛了,謝謝關心!”
良久,丁晨夕沒寫出一個字,隻能把便利貼揉成團,扔進了垃圾筒,然後埋頭看書,假裝裴荊南不存在,直到圖書館閉館,兩人也沒再有溝通。
“晨夕,我不想給你壓力,但是,我希望你對我們的未來不要失去信心,好不好?”
走出圖書館,裴荊南猛的抓住丁晨夕的手。
丁晨夕緩緩的,緩緩的回頭,意氣風發的裴荊南,聰明能幹的裴荊南,溫柔體貼的裴荊南……都不是她能擁有的。
就算是一場黃粱夢,她夢中的主角也不是他。
掙脫他的手,丁晨夕幽幽的輕歎:“我真的很累!”
現在的生活有種要逼人入絕境的緊迫,周旋在裴荊南和孟祁嶽之間,她累得喘不過氣。
“對不起……”
丁晨夕拚命的搖頭:“不要說對不起,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不可以說對不起。”
揮開裴荊南伸過來的手,丁晨夕飛快的跑回了宿舍,胃裏突然一陣翻滾,她鑽進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吐過之後,丁晨夕無力的靠著牆,大口大口的喘氣,赤紅的雙眸,晶瑩透亮。
手機鈴聲大作,看到是裴荊南的來電,丁晨夕拿著手機,聽著周而複始的鈴聲,她沒有接也沒有掛。
屏幕亮起又暗下,鈴聲響起又靜止,丁晨夕定定的看了好久,最終把手機塞到枕頭下,任它響個夠。
打開衣櫃去浴室,丁晨夕又忍不住吐了,胃裏沒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澀的水。
丁晨夕提著最後一口氣衝了澡,然後癱軟在床上,虛脫無力不想動。
一轉頭,看到自己上個月用剩下的姨媽巾靜靜的躺在書桌抽盒裏。
今天幾號?
大腦嗡嗡作響,她猛的坐起來,打開手機看日曆。
這個月大姨媽還沒有來,算算日子,已經超過兩天了。
天啊,她不會懷孕了吧?
丁晨夕欲哭無淚,她一直有記得吃避孕藥,隻除了裴荊南被刺傷的那一晚,孟祁嶽對她用了強。
心心念念想著裴荊南的傷,她把吃藥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而那一天,又恰巧是她的排卵期。
翌日,丁晨夕去藥店買了試紙,偷偷摸摸的藏在提包的最裏層。
她就像做了賊一樣的心虛,連看也不敢看孟祁嶽一眼,始終耷拉著腦袋。
丁晨夕的心虛看在孟祁嶽的眼中,錯誤的以為,她心虛的原因是害陸霏霏燙傷了手,也沒太在意,隻是在看向她時,目光多了幾分淩冽與深沉。
挨過一天一夜,丁晨夕睡得並不踏實,天蒙蒙亮,她就爬起來,拿著試紙直奔洗手間。
結果很快顯示在她的眼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道杠……是懷孕的意思嗎?
丁晨夕忙拿起試紙的說明,再看了看,最後的一絲幻想破滅。
事實擺在眼前,兩道杠,確實是懷孕,手蓋在腹部,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可現在,肚子裏,有了更小的孩子。
感覺不到喜悅,有的,隻是痛苦和哀傷。
滿腹心事,丁晨夕工作完全不在狀態,出差錯,被孟祁嶽不客氣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夠了,孟祁嶽一揮手:“出去!”
“是!”
辦公室的門悄然關上,孟祁嶽心浮氣躁的打開抽屜,取出一支煙點燃,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
他不想生氣更不想發火,可看到丁晨夕魂不守舍的樣子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談戀愛談傻了嗎?
還來上什麼班,回去一門心思談戀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