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膚變得蠟黃,臉上做出來的皺紋瞬間讓她老了五十歲。
眼瞼下垂,漂亮的眼睛頓時失了神采。
丁晨夕不想承認也不行,自己變老的樣子好難看,連她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了。
化完妝就弄頭發,一夜青絲變白發,原來真不是吹的。
丁晨夕換上化妝師帶來的紅色改良旗袍,寬鬆的旗袍看不出任何的曲線,再杵上拐杖,二十二歲的丁晨夕就可以當奶奶了。
忙完公事回到世外桃源,看到變裝之後的丁晨夕,孟祁嶽沒忍住,爆笑了出來。
“不許笑。”丁晨夕瞪圓了雙眼,總算有了一丁點年輕的活力。
孟祁嶽劍眉一挑,笑容迅速斂去,認真的問:“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哼!”她才不想和他說話,浪費口水。
“奶奶,我們該走了!”孟祁嶽走過去,像模像樣的攙扶丁晨夕,真把她當成了垂暮的老人:“待會兒你拿請柬進去,隨便找個地方坐,別到
處亂跑,我有時間就去找你。”
丁晨夕不吭聲,點了點頭。
入夜,揚帆酒店頂樓的旋轉宴會廳內燈火通明。
裴荊南和冷琳琳的訂婚典禮將在這裏舉行。
純白色紗幔背景懸掛著閃耀點點星光的瀑布燈,典禮台兩側五連門上嬌豔的粉玫瑰含芳吐蕊,絢爛的燈光從多個角度投射而來,將浪漫典雅的
布景裝點得更有意境。
如此盛大的訂婚典禮即將舉行,卻不見準新郎有任何的喜色。
裴荊南陰沉著臉,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
他本沒有煙癮,可這些日子以來,卻習慣了用香煙麻痹自己。
在忽明忽暗的煙火中,似乎能看到他想見的人。
他以為他想見的人遠在天邊,卻不知,已經近在眼前。
一個人走進揚帆酒店,丁晨夕很擔心被人認出來,一有以前的同事走過,她就心跳加速。
後來,她發現擔心是多餘的,沒人注意她,更沒人會想到這個垂暮的老人就是丁晨夕。
膽子越來越大,丁晨夕漸漸開始享受沒有存在感帶來的方便。
訂婚典禮還沒開始,宴會廳裏已經是人聲鼎沸,丁晨夕不想去擠,便往人少的地方走。
遠離喧囂,靜靜的思念她的裴荊南。
也不知他在哪裏?
丁晨夕在酒店門口見到了準新娘,卻唯獨不見準新郎的影子。
她漫無目的的瞎轉悠,隻是希望能遠遠的看一眼裴荊南。
經過一個房間,門突然開了,匆匆走出來一個人。
丁晨夕沒來得及躲閃,被那人撞到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奶奶,你沒事吧?”地上鋪了地毯,根本沒摔痛,丁晨夕正想自己爬起來,裴荊南的聲音入耳,她突然全身一僵,爬不動
了。
裴荊南以為丁晨夕被他撞傷了,連忙俯身將她扶起來。
聞到丁晨夕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裴荊南的唇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奶奶,你也喜歡茉莉花?”
丁晨夕胸中猶如萬鼓擂動,她沒敢吱聲,怕裴荊南聽出她的聲音。
站穩之後,丁晨夕慌張的甩開裴荊南的手,撿起拐杖,想無聲無息的離開。
“奶奶,你是來參加訂婚典禮的賓客嗎?”裴荊南卻不打算讓丁晨夕就這麼走,快步跟上去。
因為他看到了丁晨夕的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位老奶奶的眼睛會和丁晨夕的眼睛那麼像,也不知道垂暮的老人步伐為什麼可以如此矯健。
丁晨夕怕被裴荊南認出來,驚出一身冷汗,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越走越快。
“奶奶,別走這麼快,小心點兒!”裴荊南竟好心的扶住丁晨夕,防止她摔跤。
裴荊南,你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
我自己可以走啊!
怕被裴荊南認出來,丁晨夕急得滿頭大汗。
想走,走不掉,想留,不能留。
處在這進退兩難的關口,已是身不由己。
裴荊南顯然是喝了酒,有些醉意,腦子不夠清醒,眼睛也不夠銳利,不然一準認出眼前的老嫗是丁晨夕假扮的。
但現在,他以為,兩個人隻是想象而已。
在裴荊南的身上聞到了濃鬱的酒氣,丁晨夕很失望,沒有了她喜歡的薄荷清香。
既來之,則安之,丁晨夕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由著裴荊南扶她走。
長長的走廊,幾乎沒有人。
遠處的喧囂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和這兩人都無關。
一直走下去該多好。
丁晨夕偷偷的抬眼,看了看裴荊南。
在裴荊南看向她的時候,心慌的收回了目光,隻敢看腳下踏著的地毯。
“奶奶,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有些像,也許再過幾十年,她就是奶奶現在的樣子了,隻可惜……”裴荊南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不能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