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由不得你,說好一年就是一年,你不能言而無信。”
“呼……到時候再說吧!”孟祁嶽突然想起,半年之後交易結束,他照樣可以追求她。
一切從零開始,也許她更容易接受。
“什麼到時候再說,早就說好了,不能變。”掛電話之前,丁晨夕又叮嚀道:“我和你的事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你負責做好保密工作,
已經知道的人你要想辦法堵住他們的嘴。”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
丁晨夕和孟祁嶽打電話基本上不說“再見”,話一說完,就直接掛電話。
又是一個靠加班來度過的晚上。
孟祁嶽放下手機,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打開麵前的卷宗,繼續認真工作。
暮色降臨,孟祁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咚咚咚……”
“請進!”
“我就知道你又在加班。”裴荊南推門而入,高舉起手中的飯盒:“我給你帶了紅燒排骨飯。”
“還是你最了解我。”
孟祁嶽早已饑腸轆轆,聞到排骨飯的香氣就hold不住了,但不管餓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忘記優雅。
用丁晨夕的話說,他就喜歡裝模作樣,看起來瀟灑,實際上一點兒也不瀟灑,要顧及的東西太多,活得累。
裴荊南在孟祁嶽的對麵落座:“下個月我要去法國出差,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孟祁嶽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給我個理由!”裴荊南微蹙了眉,頗有些意外。
“不想去。”
裴荊南堅持:“這次和法國foly公司的合作雖然不是你負責,但我希望你能走這一趟。”
“你們去就行了,我去湊什麼熱鬧?”孟祁嶽抽了張紙巾抹去唇上的油漬,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白水抿了一口,皺皺眉,又放下。
白水真難喝,還是丁晨夕衝的咖啡好喝。
“隨你吧。”裴荊南摸出手機,隨意的翻了翻,憂心忡忡的說:“祁峰回來了!”
孟祁嶽拿勺子的手一顫,冷聲道:“我知道。”
“你知道他回來幹什麼嗎?”裴荊南驀地抬頭,定定的看著孟祁嶽,聚攏的眉心像深刻的“川”字。
搖搖頭,孟祁嶽眸光微閃:“難道你知道?”
“我知道還問你?”裴荊南勾勾唇角:“也許是回來看爺爺!”
“看爺爺就該直接飛回來,去錦城兜一圈是什麼意思?”說起這事,孟祁嶽就有些心煩,最怕曆史重演。
裴荊南的憂心不亞於孟祁嶽,沉吟片刻,才鼓起勇氣開口問:“他是不是去找晨夕了?”
“嗯!”孟祁嶽沒打算隱瞞坦然承認。
“你還是讓晨夕回濱城吧,她一個人待在那邊讓人不放心。”
裴荊南知道自己已沒有立場再過問丁晨夕的事,隻希望孟祁嶽能代替自己好好照顧她。
以後成為一家人,能經常見麵,知道她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也是這個打算。”提起丁晨夕,孟祁嶽隻能失笑的搖頭:“你也知道,晨夕的脾氣跟牛似的,我不一定能說得動她。”
聽孟祁嶽自然而然的喚出“晨夕”,裴荊南的心像針紮一般的痛,故作輕鬆的笑笑:“好好跟她說,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嗯。”好好說也不一定有用,孟祁嶽自嘲道:“她一定是上帝派來改造我的!”
“改造一下也沒什麼不好,你現在笑容比以前多,脾氣也比以前隨和,我看就挺好。”
裴荊南突然很羨慕孟祁嶽。
他也想不管不顧,拋開家庭的牽絆和丁晨夕在一起。
但終究隻是想想,他永遠不可能付諸行動。
看得出,孟祁嶽是真心對待丁晨夕,有了這一層認知,裴荊南也就放心了。
相信不久的將來,丁晨夕會發現孟祁嶽的好,他會默默的祝福他們。
“是嗎?”孟祁嶽挑了挑眉,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為什麼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改變,就隻有丁晨夕不能,她當真是鐵石心腸嗎?
裴荊南羨慕孟祁嶽的同時,孟祁嶽也在羨慕他,能占據丁晨夕的心,多麼幸福。
從洛城回到濱城,裴荊南在濱城大學對麵買了一套公寓。
一有時間他就泡在圖書館,埋頭看書的時候,他總有丁晨夕就在他身旁的錯覺。
不知何時,他才能自我救贖,從這段無望的感情中掙脫。
對裴荊南來說,這是痛並快樂的過程,一方麵艱難承受思念的痛楚,另一方麵又在享受回憶的甜蜜。
天朗星稀的夜晚,他看著北鬥七星,就像看著丁晨夕,她燦爛的笑容便在眼前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