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西裝革履,依然是俊美瀟灑,但丁晨夕知道,他的身價已經一落千丈。
堂堂廣坤集團沈總已經淪落到為廣告公司攬業務了嗎?
丁晨夕唇畔不屑的哂笑讓沈鬱恒心痛如絞。
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沈鬱恒在丁晨夕的對麵落座,笑容和煦,舉手投足不見任何的窘迫,神情言行依然從容。
“這是我們公司這一季的廣告預算表,你看一下,有什麼問題我們再溝通。”
丁晨夕公事公辦,不打算刁難沈鬱恒。
接過預算表,沈鬱恒的目光卻一直黏在丁晨夕的身上。
她比以前更瘦了,弱不經風的樣子卻透著一股子淩冽的堅韌。
外表雖然沒變,但氣場變了。
他的丁晨夕不知丟失在過去的何時何地。
也許他並不曾真正擁有過丁晨夕,他擁有的隻是懵懂的青春記憶。
沈鬱恒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丁晨夕低頭看著他帶來的方案,並未理睬他。
“晨夕,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謝謝關係,我很好!”
此時此刻,丁晨夕沒有敘舊的心情,就算要敘舊也不可能和沈鬱恒敘。
廣坤破產的時候,她已經將沈鬱恒這個人遺忘。
在外打拚這麼多年,丁晨夕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的唇畔一直掛著淺淡的微笑。
沈鬱恒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沉默片刻,他說:“破產之後我爸坐牢了,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丁晨夕不鹹不淡的“哦”一聲,心中的恨早已蕩然無存。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沈鬱恒,著重強調了公司的促銷方案,簡明扼要的說完之後起身離開,回到辦公室。
手機在辦公桌上歡快的唱著歌。
丁晨夕看了看來電,沒接,打開電腦寫這一周的工作總結。
時間過得太快,一眨眼又到了周末。
原本已經習慣了每個月回家見一次孩子,但這幾日丁晨夕格外思念豆豆。
她在word文檔裏打下“工作總結”四個字,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給母親打電話,問問豆豆的情況。
杜淑琴說:“豆豆很聽話,昨天主動幫我洗碗,還給我和你爸接洗腳水,越來越懂事了。”
“媽,這些年辛苦你和爸了,等我換了工作,你們就帶豆豆來w市,我照顧你們。”
“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換工作?”
“人往高處走嘛,有更適合我的工作我當然要去試試。”
丁晨夕素來報喜不報憂,工作上遇到的難題受的苦從不告訴父母,打電話回家也盡撿好聽的說。
“合適的工作有了,有合適的男人嗎?”杜淑琴憂心忡忡的說:“你已經是奔三的人了,這終生大事可不能一拖再拖。”
“媽,你就別操心了,有合適的男人我一定抓住不放,我可比你更著急。”
“我就不信你沒遇到過好男人,要求別太高,有穩定的工作,居家過日子能對豆豆好就行了,長相不重要。”
“哪有那麼容易,好男人確實有,我看得上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晨夕……你老實告訴媽,你和孟先生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媽,你偶像劇看多了吧!”
“如果孟先生離婚了,我們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畢竟他是豆豆的親生父親,如果他沒有離婚,你一定不能當第三者啊!”
“媽,以後少看點兒偶像劇,閑得無聊就出去打麻將,我還有點兒事,先忙了!”
“你這丫頭,一說正經事你就和我東拉西扯,你忙吧!”
丁晨夕掛斷電話,繼續寫工作總結,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她以為是助理,盯著電腦屏幕說:“給我衝杯咖啡,謝謝。”
直到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手邊,丁晨夕才抬頭,看到麵帶微笑的沈鬱恒,她的眼中閃過詫異:“你怎麼還沒走?”
“既然你已經不恨我了,這麼多年不見,我想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一起吃午餐。”沈鬱恒抬腕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好啊!”丁晨夕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放下,爽快的答應了沈鬱恒的邀約。
“你先忙,我等你!”沈鬱恒在丁晨夕的對麵落座,隔著辦公桌,專注的看著她。
冷靜幹練的丁晨夕已不是記憶中總是圍著他轉愛哭鼻子的小女孩兒。
她長大了,成熟了,兩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多年前,他期盼著她長大,期盼著有一天娶她為妻。
如果知道今天會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會更加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期盼他們永遠不要長大。
沈鬱恒的眸光似帶著電流,丁晨夕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將工作總結寫完關了電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