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氏對此也無辦法,“現如今,隻能盡快解決朝廷錢糧……”
皇帝說了,解決錢糧,真發生了被彈劾的事情,也不追究。這樣一來,辦好了錢糧,被追求起來,最多被罰俸。若指望朝廷那點俸祿,張培舉家裏估計早就揭不開鍋了。
顯然,崇禎是借此事逼張培舉,實在不行,估計就得從張家出銀子保官了。
入夜時分,兩名風塵仆仆的中年從張家後門進入,隨後張培舉收到了來自定海縣的信。
“老爺,定海來信!”
老仆張奇顧不得敲門,徑直推開了書房的門。
張培舉接過信,借著蠟燭光亮快速掃視信中內容,隨後哈哈狂笑。
張夫人正待責備老仆,聽見相公異常笑聲,扭頭去看他,發現張培舉正在手舞足蹈。
“老爺,何事如此高興?”莫不成老爺瘋了!
張周兩家現如今就靠張培舉支撐,兩家後生都需要張培舉提拔。
何況,即使張周氏的爹周嘉謨還在,也無法跟張培舉比。
南京戶部尚書,權勢地位皆無法與紫荊城內的尚書比,甚至比不得這邊的侍郎。
南京朝廷,乃是官員養老流放之所,那邊的官職,也就一個安慰,朝臣熬資曆到了年限,就能升上去。僅是周嘉謨在八十三歲才得到尚書職位就能說明問題。
“夫人,你且看此信。你安排巧兒回去的決定果然明智,即使沒了何家等的支持,入閣之事也是穩妥!”張培舉毫不掩飾心中歡喜,把信遞給他夫人。
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
“張奇,讓人弄點吃食,燙一壺酒。”心情好了,胃口也就有了。
老仆轉身去安排。
張周氏快速瀏覽著信上內容,越看臉上皺紋綻放的越開。
“可惜周家子弟皆已成親,未成親的也是資質愚鈍。否則,娶了巧兒,至少能保數十年富貴!老爺,既然兩家恩怨是丫頭一手設計,奪人田產之責自無需操心。後麵這計策,解決朝廷錢糧危機綽綽有餘……”張周氏看完,感慨萬千。
張培舉歎息,“若她是男兒身,我張家一門三學士也非難事。明兒上朝,老夫便把此法獻上!”
“不可!老爺,這事的幕後黑手是誰咱們尚未可知。若現在拿出此方案,朝廷未到無法可施之地步,是否采納為未可知,陛下可能會懷疑您跟其他朝臣一樣,指責皇室與民爭利……”張周氏嚴肅地說道。
皇室枝繁葉茂,侵占土地嚴重,不少大臣上書指責皇室與民爭利,讓皇室把土地還給百姓,此事讓皇上跟群臣關係變得非常惡劣。
“可山東局勢糜爛,萊州登州皆是重鎮……”
“朱大典巡撫山東,陛下詔駐青州調度兵食。朝廷無餉,朱大典豈能不知?他會坐以待斃?”張周氏撇嘴說道,“再說,烽煙四起,大臣盡皆為家族牟利,誰考慮朝廷?皇上難道不知戶部沒錢糧?非得以此逼迫相公!寧波府之事,何以如此快他就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