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雙眼明顯的腫脹讓她有些難受,但是更難過的是她的心。
昨晚這麼一鬧,塵封多年的記憶伴著遺憾洶湧而來,讓她不能自已。
失去雙親的痛苦再一次侵襲全身,一如那漫長歲月中的日日夜夜。
“小小,醒來了趕緊刷牙吃飯,要遲到了。”
蘇母在房門口喊了一聲。
蘇雨筱趕緊從床上下來,看到在院子裏劈柴的父親時愣了一下。
不是走了嗎?
她還想著該裝病還是什麼計策把父親騙回來呢……
“愣著幹啥,刷牙去,那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兒……”
蘇父嘴裏似在埋怨,卻是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
“你呀,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你是個好哭包了,搞得你爸爸都沒能去打工。”
沒能去,沒能去好啊,好哭包就好哭包,她願意當這個好哭包。
原來,昨晚她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太嚇人了,最後還暈了過去,可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隔壁的三嬸連忙追著車子把蘇父追了回來。
蘇父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次出門會讓女兒這麼不安,瞧著她掛滿淚水的小臉,頓時也邁不動步伐了。
於是,就這麼留了下來。
到城裏打工,是除了務農之外唯一的收入來源,蘇父原本已經打算好了,再去一年,明年把現在住的平房搗了蓋新房。
如今蘇雨筱這麼一鬧,蓋新房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
早餐有點愁雲慘霧,但是蘇雨筱卻是心情很好,剝了兩個滲著糖汁兒的紅薯吃了就去上學。
說到上學,蘇雨筱頗有些無奈,但是卻鬥誌昂揚。
七歲的驅殼裏頂著個三十歲的靈魂,這種感覺挺好的,她什麼都知道,但是人們卻都以為她還不知道。
小學裏有個男老師,帶的學前班的學生,課餘期間喜歡把班裏的小女娃們叫到講台來玩遊戲。
而他所謂的遊戲,就是一個一個去摸女生的私處。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褲子裏有小蟲蟲,要讓老師幫忙捉出來才不痛。
蘇雨筱當時看見大家玩得開心也湊上去過,但是當那個老師說要幫她捉蟲蟲的時候她拒絕了。
因為她已經捉過了。
也是巧了,就在那件事之前不久,蘇母看她長得瘦小,怕是肚子裏有蟲子吸收了她的營養,就給她吃了打蟲藥……
蘇雨筱就這樣躲過了他的魔掌。
當時大家都還小,不知道這捉蟲的遊戲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能任由那變態占便宜。後來長大一點了,知道什麼叫羞恥了,又都矢口否認自己曾經玩過那遊戲。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那老師就這樣在學校裏猖狂了好幾年,後來應該是校長聽到了一些風聲,將人給辭退了。
不過,那還得是三四年之後的事兒。
這個時候的管理製度還不是那麼嚴格,小學裏的老師大多是村裏的人擔任,文化水平也不高。
而有教師資格證的人,大都會把自己的妻子或是丈夫也拉到學校裏當老師,轉帶低年級的學生。
像學前班的老師,蘇雨筱猜測應該是給校長遞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