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了思緒,我握緊了手機,咬了咬唇,我們都是缺少愛的孩子,但是,現在的我隻能懦弱地躲在這個已經被拋棄了的破屋子裏,而他卻能若無其事地在這些昏暗的事物中穿梭,用冷漠偽裝自己。
我閉起眼睛,走到書桌上,打開語文說,一張紙條掉了出來,我彎腰撿起,打開一看,歐陽馨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我不自覺地勾唇笑了笑。
她就是我那黑暗的冰冷世界中唯一的一束暖光,照著我,很溫柔,很舒適。
紙條上是這樣的:陳梓悅,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我的眼眶有點酸,像是要掉眼淚,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今天是我的生日,而歐陽馨卻記得。盡管是一句話,也足以讓我心暖。而我的那個媽媽呢?她記得嗎?她會在意嗎?
我知道,她隻是太害怕我會離開她,害怕會失去我,這才屢次想讓我回去,回到那個屬於她而不屬於我的家。隻是……我不接受。
所謂的當時的山盟海誓,什麼愛的難舍難分,想在看來都是一攤不堪入目的灰燼。
所以,愛情,就是一種累贅,人都是會變心的,即使他當時再怎麼愛你,再怎麼寵你,總有一天,會厭倦的,總有一天,會變心的。
我折好歐陽馨給我的紙條,折的整整齊齊,放了起來。我攤開那張數學卷子,繼續做還未做完的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抬頭望鍾,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而我,還沒吃晚飯。
想到晚飯,饑餓瞬間充斥著我的腹部。我看了看天色,雨已經停了,地上很濕滑,還有一些不規則的小水坑。
此處一派安然的景象,我卻並不打算出去,我走到一個類似於廚房的房間裏,拿出一包麵條,準備簡單的煮一點吃的。
隻是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敲門,我放好悉悉沙沙響的包裝紙袋,豎耳傾聽。果真是有人敲門。
我理了理衣服,冷著臉,走過去,我並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人來找我,是歐陽馨嗎?可能也不大,那究竟會是誰呢?
這樣想著,我已經走到了門前,手不自覺地打開了門。
當我看清來者是誰的時候,不由得怔了怔,是母親。
我轉身離開,回到屋子裏去,門是打開的,意思就是讓她自己進來。
我背對著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到她臉上的欣喜,這一次,我沒有下逐客令,這一次,我讓她進來了。
她默默的走進來,緩緩關好門,一切動作都是慢慢的,我聽著她的關門聲,一直沒有出聲。也許她過來是勸我回去的,也許,她……是記得我的生日呢……
想法一出,我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原來,我對母親,還是抱有希望的,我希望她能記得我的生日,希望她能祝福我,祝我……生日快樂。
空氣中夾雜著一絲詭異的氣氛,安靜的有些過分。
我忍不住開口:“你找我幹什麼?”
在開口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的聲音沙啞,已經找不到音調,像是堵塞了許久突然間放開了一樣。
母親的眸色沒有任何異樣,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也堅定地看著她,在這一次對視中,我看到了她的心酸,她的苦她的疲倦,還有……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的……愛。
我心一軟,忍不住別開了視線,卻還是聲音冰冷地問道,“有事嗎?”
她笑了,笑得淒涼,涼意沾染了她脆弱的笑容,仿佛世間一切都因她的笑意變得蒼涼,她清了清嗓子,用盡量穩定的聲音說到:
“梓悅,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