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焦慮不安地轉動著方向盤,他在幽暗,潮濕的叢林中轉來轉去,努力尋找出路。
某一刻,卡車開到一片空地上,一條即將幹涸的小河出現在張鵬的視野裏。張鵬停車,下車小便放水,他發現這片空地的空氣很清新,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小河邊,目不暇接的野生槐樹、榆樹、楊樹雜居而生,彼此間是那樣地友善和諧,互不侵擾。這片林子洋溢著和諧穩定的氣息。
張鵬站到河邊小解放水,他看河邊淤泥中,有一個黑紅中帶黃的東西露出了一角,他一驚。張鵬連忙把那個東西扒了出來。
幾秒後馬大誌看到張鵬一連翻了三個空心跟頭。撿到一塊核桃大小的烏木,張鵬很高興。
“家有烏木半方,勝過財寶一箱”。烏木辟邪,這塊核桃大小的烏木夠做幾個護身符掛件了。
接下來張鵬和馬大誌在這條小河裏摸了一個多小時,但是他倆沒有找到烏木。張鵬在小河中抓了幾條魚,他和馬大誌吃了一頓烤魚。
同一時間馬大誌的蒙省好朋友騰力爾也接到了他兒子在得拉善盟左旗死了的噩耗,騰力爾和他老婆索布德立即往得拉善盟左旗趕。
可能是辟邪的烏木給張鵬和馬大誌帶來了好運氣,天黑之前他們轉出叢林,找到了一條向北的小公路。
遇到修路,張鵬和馬大誌二人隻好繞道走。順著眼前破爛不堪的公路進了大草原,馬大誌同誌和張鵬同學也終於迷路了。
八點多,天空完全黑沉下來,星星們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張望著張鵬和馬大誌二人。張鵬發現草原的星星比河東的星星明亮多了。
皎潔的月亮緊緊地跟隨在汽車的後麵,久久不肯離去。草原上枯黃的小草也安靜下來,進入甜美的夢鄉。在輕風的吹拂下,小草們發出沙沙的鼾聲。
小蟲兒停止了歌唱,躲進溫馨的巢泬裏,享受天倫之樂。隻有不知疲倦的張鵬和馬大誌二人,時不時地談笑幾聲,還有那轟隆隆的汽車發動機聲吵醒了正在酣睡的三、兩隻田鼠,被攪了好覺的田鼠,沒好氣地從卡車前鼠躥而過。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竟然下起雨來,雨不大,但地上的許多泥漿也把原本就不好的路麵,搞得泥濘不堪,一塌糊塗。張鵬感到汽車有些不穩,他立刻停止了和馬大誌說笑、一絲不苟地操縱著汽車。
雨越下越大,剛才滿天的星星和皎潔的月亮,此時已經不知躲到了哪裏。汽車越往前走,路況越糟糕,張鵬仔細地瞅了瞅,前麵已經不能算是公路了。
幾分鍾後汽車不時地駛進爛泥潭,時而搖擺著滑向東側,時而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側。
馬大誌扔掉手裏的煙頭:“張鵬、停車吧!等天明遇到人,問問路。”
張鵬歎了口氣,他熄滅了發動機。疾馳了一天的汽車,一旦熄了火,駕駛室裏立即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焦糊味。張鵬打開車窗,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但車窗外的冷風卻讓張鵬不禁打了個寒顫。
“關上車窗吧、剛才下的應該是凍雨。秋末冬初,有時候蒙省很冷的。”
張鵬聽了馬大誌的話後連忙關上車窗。但還是有點冷,張鵬無奈隻得學著馬大誌的樣子把一條薄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十來個小時後陰沉沉的夜空顯現出一絲慘淡的死白色,汽車四周的景物逐漸露出它們大概的輪廓。
草原的黎明經過凍雨的洗禮,顯得更加淒涼,更加靜諡,萋萋的黃草再也昂不起頭。
汽車不遠處有一條小河緩緩地流淌著,清澈的水麵映射出解放牌卡車優美的曲線。
張鵬心中暗道了一聲“僥幸!”,他昨天晚上差點把車開進河裏。遠處朦朧之中,幾個拿著癟癟橡皮圈的中年婦女向卡車信步走來。
馬大誌看了看一臉疑惑之色的張鵬:“蒙省大草原有液化氣管道,這些人是偷氣的。因為她們是少數民族,國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幾分鍾後一個中年婦女看了問路的張鵬一眼:“哎喲!你們要到圖顏浩特鎮啊,那你們咋走到這裏來了?
遇到修路、我們繞路後就迷路了,那怎麼辦?”張鵬焦急地問道:“大嬸,往哪個方向走能到圖顏浩特鎮啊?”
“等一等吧,太陽出來了,把地曬一曬,你們順著這條小河走就行了!”這婦人說完接過張鵬給她的二十塊錢就追她的同伴去了。
張鵬在卡車旁邊的地上攤開一張舊報紙,他把白酒、燒雞、牛羊肉、罐頭、黃瓜一一擺上。張鵬和馬大誌準備享受這一頓極有情趣的早餐了。
張鵬喝了一小口白酒吃了一塊肉後心道,早上喝酒不利於養生。但這地方,還是喝點酒吧,省得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