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區長,建設,我們的工作很難做啊。那十萬塊錢都還賬了!”王定國胖臉上的肥肉顫動著:“這個老家屬院鬧鬼,前天又有一個人發瘋了,工人師傅找我要新宿舍,工廠破產沒錢了,我沒有辦法;他們要跳樓,我更沒有辦法。”
這時又過來幾個市裏或忙山區的大小領導。
從圍觀人群的議論中張鵬也知道了,已經破產的中周市國棉五廠,老家屬院三號樓,也就是這座臨街五層樓一樓,十二家住戶中有三個人從今年一月份到上個月先後得了神經病。
我人民警察的調查結論,那三個人都是自然發病。小道消息是鬧鬼!因為得病的人離開這裏一段時間後,神經病就不治而愈了。
中周市國棉五廠,老家屬院三號樓一樓那十二家住戶找政府鬧騰著搬家。
中周市國棉五廠這個老家屬院位於中周市忙山區,經過市區兩級政府出麵協調,忙山區建築公司買下了中周市國棉五廠這個老家屬院。中周市國棉五廠末代廠長王定國同誌收到錢後,負責解決三號樓這十二戶人家,及這個老家屬院所有國棉五廠職工家屬的新宿舍。
中周市國棉五廠這個老家屬院賣給忙山區建築公司了,但過去快一個月了,那十二戶人家,還有幾家住在鬧鬼的一樓。前天一樓住戶中又有一個人得了精神病,於是就出現了現在這個場麵。
鬧鬼!人民子弟兵張鵬同誌下意識地走近了這座臨街樓的一樓,這個世界有鬼嗎?
“黑孩,你幹什麼?”季涵亞跟上張鵬:“張鵬,你去抓鬼嗎?沒有鬼的,我也去看看。”
張鵬心說,這世上大概,可能,或許,嗯,肯定有鬼!根據勾股定理,哥哥我就是個鬼啊!這十二戶中也有家中有錢的,他們早搬走了,所以一樓也空出了幾套房。
“涵亞美女,這世上有鬼的。”張鵬走進一套空房中:“我就是鬼,亞美女,今晚給我留個門,本鬼和你秉燭夜談。”
“了解,你當然是鬼,大色鬼!”季涵亞走進空房:“姐今晚給你留門,有膽你就來,我和你比劃,較量一下啊!”
空曠,破舊,陰涼的空屋中,雖然不遠處人聲鼎沸,張鵬還是不由打了個寒顫。
冬日午後的陽光透過肮髒的窗戶玻璃照在室內那斑駁的白灰牆上,更顯淒涼。張鵬透過窗戶玻璃看到屋後麵是一個不大不小院子,院子裏還有幾座破舊的五層樓房。
晴天白日,院子裏竟然沒有一個人,幾棵本地桐樹周圍的地上有片片枯黃的樹葉。
“我怕!”季涵亞抱住張鵬:“黑孩,咱們快出去。這裏太嚇人了!”
“有什麼害怕的。”張鵬吸了一下鼻子,他抱著季涵亞走進這套房的廚房看了看,聞了聞:“涵亞,五十萬,他們賣不賣?”
“什麼賣不賣?”季涵亞愣了一下:“張鵬,你瘋了,這裏應該真的有鬼。你別買啊!”
張鵬不置可否,他和季涵亞來到樓前。跳樓大戲到了高潮。
樓頂上演苦情戲的演員多了兩個,這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站在樓頂邊賣力表演。
不管是哪個年代的政府部門一般都是沒有錢滴,當然他們考察,去外國學習時能擠出一點錢。中周市某個副市長正對著石青良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咆哮著。
“張市長,區裏真的沒有錢。”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滿臉通紅:“銀行不會貸給我們忙山區六十萬的。”
“你們沒有錢,市裏難道就有錢嗎?”張副市長一指石青良:“你建議你們區建築公司買這個院子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
“大哥,我爸借給你六十萬。“石睛雯一指張副市長:“當時我大哥介紹區建築公司買這個鬧鬼的院子時,市裏咋不反對?”
“這個姑娘覺悟很高。”張副長高興了:“六十萬夠建一百多間平房了。這們女同誌,你應該是黨員吧?”
“這不行!”政府怎麼能借私人的錢。”石青良瞪了石睛雯一眼:“睛雯,你快陪你嫂子去醫院。”
楊穎把石睛雯拉走了。
張副市長大怒,他剛要開口就看到一個黑黑的男青年排眾而出。
“各位領導,我是當兵的,為了解決人民群眾的困難,我出現錢買這個鬧鬼的破院子行不行?”
“現錢?!”中周市國棉五廠的末代廠長王定國高興了,他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八十萬,你有嗎?”
“四十萬!”張鵬舉著一個存折,他貌似大出血一樣難受。
然後張鵬又掏出一個存折:“為了社會穩定,我再加十萬,五十萬,不賣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