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張村北地,張鵬家的祖墳地,張二億老爺子正帶著他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及幾個孫輩在上墳。
張鵬家祖墳不遠處一大群外地人,但沒有人交頭接耳,更遠一點停著二十多輛政府部門的奧迪車。
國人傳統,大年初一,給家中逝去的親人上墳。張二億十年沒有來張村上墳了。
十年前每年的大年初一,張二億都會攜兒帶女來張村上墳,但十年前張二億得了腰椎間盤突出,不能微服了,怕驚擾地方的他就沒有攜兒帶女來張村上墳了。
張鵬十七歲之前,他一直有個疑問。每年大年初一上午十一點多,張發山、張父,張發士、張發河、張發流四人帶著張東朋,張西朋,張鵬他們小弟兄們來上墳時,張鵬總會發現他們張家祖墳地已經有人上過墳了。
張鵬偷偷問張父,張父隻說了一句張鵬爺爺的遺訓:“他張老大,張五億在京城沒有親戚。”
張鵬好象明白了,他又什麼都不知道。
1997年五月份完全退下來的張二億,腰椎間盤突出病又被張鵬治好了,他當然要攜兒帶女來張村上墳了。
張二億攜兒帶女從中周附近,共和國某空軍團217基地坐直升機到張村東南二十多公裏,南星山脈中的解中國人民放軍某部185防空站,他們從185防空站開車,過185石橋到張村上墳。
上午九點多,上完墳的張二億老爺子一行三十多人來到張村的大街上。
雨省的夏書記和楊省長及河東市的王栓成和楊國良市長等官員還有幾個保安員也散站在張村的大街上。
一分鍾後張二億得到報告,和十年前一樣,他三個在張村的侄子和侄媳婦都不在家。
這一次張二億老爺子不象十年前那樣,歎息一聲走人了,他嚴厲喝令他的一眾兒女及孫子孫女各走各的。
十分鍾後,張二億老爺子一屁股坐在張村大街上,張發山家大門前,某塊破磚頭上,他身邊隻剩下他最寵愛的孫女張旭和一個專職醫生。
雨省的夏書記和楊省長及河東市的王栓成和楊國良市長等官員還有幾個保安員也都被張二億趕走了。
幾個七八歲的張村小男孩和小丫頭在張村的大街上蹦蹦跳跳嬉戲著,九十多歲的張二億饒有興致地看著。
不遠處不時響起一兩聲爆竹聲。不遠處那兩個中央辦公廳的保安員一臉緊張之色,他們密切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遠處雨省的夏書記和楊省長以及他們的隨從也都是提著一顆心。更遠處河東市的王栓成和楊國良市長等官員也沒敢走。
三分鍾後,張村北的兩河公路上,江北省的書記張發國看了看他二弟張發泰:“老二,咱們走,老頭子和小旭今天中午在張村能混上飯。”
站在他家平房頂上的張鵬搖搖頭,他再次搖搖頭,爺命不可違。“張鵬,那個白胡子老頭是你家的親戚吧?”
站在張鵬身邊的柳紅葉裹了一下她的棉衣,她看了看張鵬家西鄰居,張發山家大門口坐著的張二億:“這大冷天的,我給他送杯熱水吧。”
張鵬點點頭,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張鵬給一個耄耋老人送點熱水,張母應該不會打他。
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掂著暖壺,拿著茶杯走向張二億和張旭時,張旭也從張鵬最小的堂弟張辰朋嘴裏問出了張鵬家的位置。
“你們這幾個漂亮姐姐,誰是我張娟姐啊?”
張旭看了看從張鵬家裏走出來的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或者你們都是我張鵬哥的老婆。”
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倒茶遞水,她們直當沒有聽到張旭的話。
“真甜啊!”
張二億老爺子喝了一口水,他老淚縱橫:“爹,娘,大哥,我又喝到咱們張村的水了,我死也值了。”
張二億的專職醫生一個機靈,他連忙過去,扶住身子明顯了一下的張二億。
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和張旭圍到張二億身邊幾分鍾後,雨省的夏書記和楊省長及河東市的王栓成和楊國良市長等官員還有那兩個中央辦公廳的保安員都跑了過來。
“我沒有事,小夏,小楊,你們帶著這一群人走吧,我們老張家沒有這麼多的筷子。”
張二億陪著笑臉,他看了看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姑娘們,能讓我去你們家坐坐嗎?”
雨省省委,省政府的小夏和小楊帶著雨省的官員離開了,他們躲得遠了一點。夏書記和楊省長害怕影響張老認親。
“老人家,這……”
柳紅葉、明玥、顏茹畫、黃書紅四女麵麵相覷:“我們隻是張鵬的幹姐或幹妹。”
同一時間,址坊鄉衛生院輸液室門外那個掛在牆上的201電話機旁邊,張發山掛斷電話。
“他九十多了,活不了幾天了。”
張發山看了看他兩個弟弟:“讓他回家喝碗熱水吧。”
然後站在他家平房頂上的張鵬收到了他大伯張發山打的傳呼留言:“不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