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拿到了請假的批條,又順便捉弄了一下趙炔德,凡雲的心情大好,輕快的向趙家大門走去。
剛來到大門口不遠處,凡雲便看見一個人提著箱子,也正好要離開趙家。
“是他! ”凡雲看清對方之後,詫異道。
要走之人正是替趙浩初治病的張大夫。凡雲對此人了解得不多,隻是聽聞他乃一雲遊四海之士,醫術十分高明。也幸得是這趙浩初命好,剛摔斷腿,張大夫便來到青城鎮。
凡雲想起身上那一片七葉草,趕緊快步追上,喊道:“張大夫請留步!”
對方剛想離開,忽然聽聞身後有人呼叫,調過頭來一看,發現是凡雲,先是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露出微笑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他。
凡雲氣喘籲籲的跑到他身邊,行了個大禮,說道:“大夫請留步,晚輩有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凡雲雖然偷偷摘下了一片七葉草,但卻不懂得如何配藥,怕功效太大,得不償失。
本來他早就想找機會請教張大夫,但苦於對方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趙浩初,沒有機會單獨問話。如今剛好碰到他正要離開,這才趕緊上前一問。
“哦?”
張大夫聽聞此話,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門衛,做了個‘請’的手勢:“前麵茶館說話。”
看著麵前正升騰起熱氣的香茶,張大夫雙手捧起來喝了一口,忍不住讚歎道:“好茶!你們青城鎮雖小,但這茶葉確是香得很,你家老爺送了我不少!”
凡雲卻心不在焉,他腦海裏還在想著如何開口詢問,畢竟自己是偷偷的摘了一片葉草。
看著他躊躇的樣子,張大夫放下手中茶杯,主動開口道:“你是想問,這七葉草如何煎熬,對吧?”
凡雲聞言大驚,原來張大夫早就知道七葉草是他摘了去,當即起身,再次行了個大禮:“謝先生隱瞞之恩,晚輩也是由於家中母親,患有多年重病,發作起來疼痛難忍,這才鬥膽偷偷藏下一片。”
張大夫連忙扶著凡雲坐下:“不必擔憂,你一片孝心,我是不會把此事說出去的。而且治好趙家公子的腿,兩片就足矣。你看,我自己也留下了兩片。”
說完後,他從身上取出兩片葉子,正是那七葉草,凡雲這才放心下來,會心一笑,開口問道:“那大夫,這藥草到底如何...?”
“你先把你母親的病症和我說一下。”對方把他打斷。
“嗯...”凡雲沉吟了一下,“大概五年前吧,我母親突然病倒,胸口和膝蓋處疼痛難忍。特別是到了入秋,病發起來,簡直是要了她的命,看得我心疼不已!連著轉了了幾個郎中,換了許多良藥,都無效。”
凡雲這幾年的積儲,基本都是花在了買藥上,看著母親一年一年的病重,他是擔心得很!
張大夫思索了一會,道:“你母親是思勞成疾,引致邪風入體,加上勞累過度,堵塞了筋脈,這才一病不起,疼痛難忍。”
他想了一會,從藥箱中取出紙和筆:“這樣吧,我給你開個方子,都是些尋常藥草,你去藥店抓來,配上七葉草,可以治你母親的疼痛。”
“不過,這個方子隻能治愈你母親的勞累之患,但思勞成疾,我就沒有辦法了,還得靠你多多開導。”
小心翼翼的放好藥方,凡雲思索著張大夫的話:“是了,母親定然是想念父親了。自己雖然和他素未謀麵,有時候也會對其產生一絲幻想,更何況是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的母親。”
搞定七葉草的事,凡雲的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來,他捧起杯子,也喝起茶來,道:“張大夫你雲遊天下這麼久,一定是見多識廣,敢問這世界到底有多大?”
“世界有多大?”
張大夫似乎是一下子來了興趣:“張某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踏過無數的地方,也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有時候你認為自己掌控了一切,但其實隻是一個井底之蛙。”聽了對方這句話,凡雲連連點頭,表示讚同。他喝著香茶,回想起天玄山上,那一晚的所見所聞,依然緊緊繚繞在他的腦海中。
一盞茶過後,張大夫站了起來:“好了,我也得趕路了,小夥子,後會有期!”
凡雲趕緊站起來,目送他離開,看著張大夫的背影,總感覺其身上有一種氣質,和那天晚上那個胖道士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凡雲從雜貨店裏走出來,他手上拿著一床新的棉被,提著從張大夫的藥方中抓來的藥草,正滿心歡喜的想要往家裏走去,一個聲音卻把他叫住......
“凡雲,真的是你啊,大娘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他掉過頭來,一個大嬸正提著菜籃,衝著自己興奮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