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頓真的是百蟲宴,連米飯裏都裹著麵包蟲,連清湯中都能撈出硬甲殼,我挑挑揀揀的也沒吃進半粒米,幹脆空著肚子喝了一打啤酒,打著酒嗝回到了招待所。
小刑警沒有像我一樣受到特別優待,他所住的招待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我要了一碗泡麵將就著果腹,一邊端著吃,一邊在曾經小刑警住過的地方來回溜達。房間是打掃了一萬遍的,這裏不是案發現場,沒必要封鎖。別說小刑警的反偵查手段是正常人的一萬倍,就算他沒有這個意識,憑借他小心謹慎的性格,也不會給我留下多少可用的線索。他姥姥個腿,這麼精明的人不會真的出問題吧?
“咣當”一聲,靜寂的環境下,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我直接把熱騰騰的海鮮麵全都撒在了胸口上,燙得我毛了爪,哇呀呀手舞足蹈的衝進了衛生間。
“操!這他媽是什麼動靜?該不會是旁邊房間兄弟姐妹太奔放了,非要讓我共享吧?”我心裏氣不打一處來,一邊粗魯的脫下滾燙的T恤扔進浴缸,一邊扯過水管子一個勁兒往傷口上澆水。嘴裏咒罵著也沒忘探出半個腦袋——聲音好像是陽台方向傳來的,不會是進賊了吧……
中山裝拖著一身傷坐在桌子旁灌水,看到我露出半個腦袋立刻將杯子放下,“有吃的嗎?”
吃?吃你媽啊!看他悠然自若我立刻警惕起來:這明晃晃就是當初孫黔的翻版,周圍絕B有埋伏!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打不過群狼,何況小爺現在身體狀況也不太好,這種當口也沒必要逞英雄。還好廁所離大門口隻有一步之遙,我一個健步衝過去,瞬間踢開門呼救,“快來人!”
中山裝愣住了,而後幾乎是拍案而起,不幹不淨的咆哮出聲,“你大爺!”
我操!你丫還賴我搬救兵?我當然不能饒了他!“不管你帶了多少人,我告訴你,今天你蹦著進來,小爺也會讓你橫著出去!我知道你自信,我知道你們孫家的人都自信,那咱們今天就拚拚,看看你的人多還是我的人多!”
我的聲音就是命令,住在對麵的方苗根本不需要知道我在嚷嚷什麼,就會義無反顧的衝出來。於是當他看到我房間裏那個舉著半杯白開水滿身傷痕的中山裝時,瞬間“刷”的掏出隨身小刀反手握著,並直接擋在我前麵。
中山裝眯著眼打量我們——重點其實隻是我,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吃錯藥了?”
說的什麼鳥話?“恐怕是你吃錯了藥吧?你膽子真大,敢赤條條的跑到我們的地盤?你這次帶了多少人?孫黔那土匪現在埋伏在哪兒呢?”
中山裝往後退了一步,一隻手放進口袋裏,“你缺心眼嗎?你現在這樣的表現是擺明了跟我翻臉嗎?”
我操,看吧,到底誰缺心眼大家簡直一目了然了吧,我深深歎口氣,“你知道嗎,我們一直想抓個舌頭打聽打聽,結果當天晚上你就來了。我不知道你一身的傷是幹什麼用,你是不是又打算上演苦肉計?”我歎口氣擺擺手,“沒用的,你覺得我這麼精明的人會連續上兩次當嗎?你這樣不僅不會讓我覺得詫異,我反而會很開心,很激動,很感謝蒼天有眼。”
嘈雜中魏兒也趕來了,見到中山裝的一刻眼睛幾乎冒了火,二話不說就一腳踢過去。
我暗歎一聲“姑娘好猛”,眼見著中山裝微微側身讓過了魏兒的攻擊,但受傷的中山裝不比當日,他轉身速度太慢,足足實實的挨了方苗一拳,忍不住向後幾步踉蹌。
二戰一,而且我甚至能夠預覽到源源不斷奔騰而來的後援,現在的當口對我方極為有利,一會兒真的製服了中山裝我該怎麼對待他?個人恩怨暫且先放到一邊,嚴刑逼供是最起碼的吧!
“咣啷”一聲寶刀出鞘的聲音,我隻納悶了短短一秒,立刻明白了聲音的來源——操!我不是在不久之前的上個月才感歎過中山裝深藏不露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這孫子的武器是貼身的,“當心他的皮帶!那是把軟劍!”我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