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已經熬成了標準的茄子臉.
麵前山坡上所有的杜鵑花都謝了,謝的很徹底,完全溶化在了泥土中,團體駕鶴西遊去了。而所謂的裝置——那個傳說中的裝置,用最原始的方式嘲笑了我這個自以為是的sb——紋絲不動。
我端坐在帳篷裏,麵對著杜鵑花屍體的方向,機械的抽著喪氣煙,腦袋裏什麼都沒有。他媽的這是不是耍著老子玩啊?他媽的這是不是嫌我活的太長了?
方苗和魏兒早就放棄了——從一大半杜鵑曬死的時候就開始委婉的跟我說我錯了,但固執的我就是不相信,怎麼可能呢?那麼多證據和細節擺在眼前,怎麼可能都是假的?
方苗就坐在我旁邊,蹺著二郎腿抱著胸,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行了,想別的辦法吧,就算那東西真的是從地下長出來的,現在看起來它無論如何都縮不回去了。”
我啞著嗓子哼了一聲,“豁出去了,挖吧!”
方苗才不動換,仍舊是那個姿勢,“不是挖過了嗎?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你不會以為花下麵可以直接通到所謂的祭壇中吧。”
“那說明挖的不夠徹底,咱們必須要再接再厲。如果花壇真的是從地下的某個地方移動到地麵上,那麼這個裝置一定有底,咱們持之以恒,肯定會有結果。”不是我這個人輸不起,隻是眼前的證據分明就是這麼表現的,“不然還有什麼解釋?難道我言劭躍是個天生的悲劇,才來了幾天而已,好好一片杜鵑就這樣被我的煞氣奪去了性命?”
方苗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光,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愣愣的看著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在我開口要問的時候瞬間恢複了死魚眼,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我可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看見,看樣子方苗絕對不肯自願坦白,沒關係,他不說我可以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方苗裝作很坦然的樣子搖搖頭,“沒有啊。”
我眯起眼打量他,“兄弟,你沒有說謊的才能,還是老實招了吧。”
方苗瞥了撇嘴,不經意的把目光閃到了別處,“沒什麼。”
我歎口氣,不辭辛勞的追到方苗眼睛底下,“我跟你說,我可不是神仙,整件事讓我一個人操心,其實我也認了。但如果你有什麼想到的線索,看在咱們同陣營的份兒上,能不能跟我透露個一兩三句的?我覺得你不是那麼壞心眼的人,你不會死活要看我著急上火才舒坦吧?”
“我隻是忽然想到了你的身份。”
我一愣,“我身份?我什麼身份?”
“被常家聖物所選擇的祭品。”
心髒忽然一緊,我不經意的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還真是,你不提我都給忘了。”莫非這個喜歡用杜鵑花來殉情的神秘民族真的就是常家?“你是不是想說,我的特殊身份在不經意間開啟了這個杜鵑花台?”
方苗沒說話,他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確實……也有這個可能……”我點了根煙深深吸了兩口,“可是我幹了什麼特別的動作嗎?再牛b的祭壇也不可能僅憑借我一個眼神一個呼吸就開啟這麼強大的裝置吧……”
煙霧繚繞中,方苗同樣一臉躊躇,“我就站在你旁邊,你做的我們也大概都做過……”
“唉!”我長長歎了口氣,慢悠悠的轉到帳篷外,一直走到了這片杜鵑花屍體的海洋中,“你聽說過古代哪個民族信奉杜鵑花嗎?”身後沒有回音,我知道這種問題方苗一向不搭腔。我走到正中的那塊大石頭旁,一屁股坐在上麵,“他媽的,愁死我了,也許真相隻有我媳婦兒知道……但她現在身在何方啊!”稍微扭了一下,屁股底下立刻一陣刺痛,痛得我立刻跳了起來,一邊咧嘴一邊咒罵自己的狗記性——這他媽是第幾次被硌了!
話說……為什麼一片花海之中會有塊大青石呢?我回轉身凝視著,又用腳踢了踢,確定它堅挺的立在原地毫不動搖,莫非……就是它在支撐這個傳說中的杜鵑花台?
我又蹲下身,自上到下的仔細察看,料想一千年前這應該是一根十分高大的石柱,可惜在歲月的吞噬下,這根高大的石柱也隻剩下了短短的一截。底部黝黑一片看不出端倪,但用手輕摸似乎能感覺出某種雕刻的痕跡。我操!這也許就是突破口,我趕快讓方苗他們把手電遞過來,一邊蹲下來興奮的摸上摸下,一邊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新發現,“百花叢中一根柱,我覺得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