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我一下就空了,隨即一股難以名狀的盛怒爆發了出來,臉色霎時變得極為難看,我幾乎就認定這是高強做出來的好事。好哇,既然大家已經撕破臉,也就沒必要再這樣遮遮掩掩,我站在原地大喊出聲,“我兩個朋友呢?”
還是那句話,空間小,我的聲音又極富有穿透力和爆炸力,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我,高強和孫黔自然不例外。我毫不掩飾的瞪著他們,眼神中充滿敵意。詭異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我身後的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你是說你那兩個同事?姑娘想上廁所,然後那個男的陪著她上去了。”
呃……我一下囧住了,強迫自己的臉上瞬間堆笑。“哦,哈哈,我以為他們又去哪裏偷情去了……哈哈哈,我也尿急,我也上去解決一下……”我幾乎是看著自己腳尖說完的,而後也沒抬頭,直接衝出了地下祭祀場。太危險了!剛才我心中所想的原本是“已經這樣了,大家有話直說,你把我兩個朋友弄到哪兒去了”,還好時間緊迫我衝口而出的隻是簡語,不然真的無法收場。
回到地麵,迎麵一陣涼風讓我清醒了許多。我從口袋中翻出煙盒,卻發現自己沒有打火機。真他媽倒黴!我歎口氣,無意識的把玩著煙盒,眼神卻很快竄進了常家的正宅之中。
實際上這個地方對我已經毫無意義了,既然確定簡易地圖上重點標出的是地麵下刻在牆上的刀形圖案,以及圖案上的文字,我也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了。
但人還是存在好奇心的——尤其我,這種衝動極為強烈。我越是盯著正宅中那一片未知的朦朧,心髒跳的越是劇烈。但眼下可不是充分體現自己個性的時候,我硬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求知欲,再次深吸了口氣,便打算返回到地下那個潮濕的祭祀現場。
但就在這時,正宅中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我一下定住了,一動不敢動,豎著耳朵仔細聽,但聲音卻再沒有響起。雖然如此,我卻堅信我所聽到的。這跟我半睡半醒的時候不同,我清楚自己聽到了什麼。一時間,我心頭隻有兩個念頭:靈異力量?或是菜哥搞出來的——而後者的可能性明顯更大。
我掏出手機,卻再次想起它掛了,隻好很大力的塞回口袋,自己則小心翼翼的踏進正宅。
高強說的沒錯,地麵之上什麼都沒有。令我驚奇的是,常家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石頭打造的。他們沒有門,或許他們活著時曾經用其它東西代替了,但眼下卻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正宅中隻有三個空間,除去目前所在的大廳外,一左一右還各有一間。
我無法確定剛才的聲音從哪裏傳出來,隻好再次將簡易地圖展開。雖然這是個很無謂的動作——我明知道手上這張紙隻說明了地下的祭祀空間。動作很粗魯,所以地圖拿反了。但我隨便看了一眼,卻猛然有了一個念頭——此刻地圖上所示的空間,與地麵上的正宅也完全吻合。
……我靠,我驚的睜大眼睛,將地圖又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覺得我的猜測一點兒漏洞都沒有——隻要將簡易地圖翻轉過來看,就真的是一摸一樣,出入口都不差分毫,而“背麵”地圖的右下角也用鉛筆輕輕標注出了一個“1”。
這意外弄得我不知所措,太多想法在同一時間衝進我的大腦,我竟然木了。好半天才終於順出一口氣,仔細想想又覺得這似乎沒什麼稀奇。曆史上早有這種事情發生,宅分陰陽人分男女,地上宅與地下宅相對稱也正好詮釋了陰陽相輔這個說法。我堂堂一個考古學家的後代竟然會被這種“常識”所擊倒,真是太可笑了。
那麼……好吧,如果一切都是自然,就一定要再次弄清楚一件事——地圖上特別指出的特別地點,在地麵之上的這座建築中,會不會也有個與眾不同的東西來對稱一下呢?我皺著眉頭用手指頭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轉身麵向正宅右邊的房間,“應該是這邊吧。”
裏麵有些暗,我又沒帶打火機,隻能慢慢摸進去。石頭桌椅,衣櫃也是石頭做——當然了,櫃門不會是石頭的,不然跟個豎起來的棺材沒什麼區別。這房間的家具明顯比地下多,標出的地方是石床的方向,我沒敢貿然靠近,隻是先在遠處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光禿禿的石板床,我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楊過睡的寒玉床。這東西並不是緊貼著牆,兩者之間還有半米的距離。如此平坦,瞧一眼就一目了然,難道會有什麼玄機嗎?這其實是我已經在假象中判斷那裏有問題,才會如此小心翼翼。實在沒這個必要,我想著,終於不再跟自己較勁,坦然的走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