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哥一直將我送回家,走的時候仍舊不放心。我對著他笑了一下,“你也快回吧,折騰一天都累了。”我沒有留他進屋坐坐,我怕忍不住會和他灌酒精。我必須保持清醒和拚勁兒,一旦泄氣可就壞了。
我換了拖鞋,直接跑到洗手間去洗臉。雖然有些困,但腦子裏一團亂麻,無論如何要理出個頭緒才能安心睡。所有的事實羅列出來,無可否認我找到的那一段祭祀文字是最為重要的,因為它被隱藏了、因為它在父親的筆記本中被著重標出了。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將它翻譯出來,就算線索真的斷了,也不能斷在翻譯之前,如果研究之後證明這段文字真的無用,那麼斷也斷的甘心。
不行的話隻有打著老爸的旗號去找專家求助了——這個方法我想過,但可行性很低。因為這裏麵困難重重,最大的障礙是兩個字:陰謀。方博弈死的蹊蹺,高強也擺明了話裏有話,明著看都是一群專家,但人心隔肚皮,說不準誰就是心懷鬼胎。這種事不算稀奇,起碼我就親身經曆過。他們爭的如果是錢、是權、是名,一切反而簡單了,這些東西雖然稀少,卻並非遙不可及。但如果他們爭的是一個傳說,一個願望,那麼在追求的過程中,為達目的一定會變的不擇手段——很可悲,但卻是個必然。
綜上所述,我還是覺得民間似乎更為安全一些,畢竟他們對常氏祭刀的背景了解的並不透徹,所有的信息都來自於我們——我們給多少,他們才會知道多少。就算這不小心勾起了他們的興趣,等到他們從頭到尾自己調查一番之後,我們一定也已經先他們一步達到了最終的目的。
所以“木老板”,她還是一個關鍵的人。
她到底因為什麼事被通緝的?她的背景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是不是應該再去趟琉璃廠,仔仔細細的打聽清楚?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問的越詳細,隻會招來那些人更深的誤會,回頭真的認為我是個警察臥底,挨頓揍倒是其次,最終還是任何信息都打聽不到。
況且已經被捕了……我頓了頓,心裏有個想法,趕忙掏出手機翻找著通訊錄,飛快的尋找著古天沐的手機號——還是必須找小刑警幫幫忙!雖然他是個刑警不知道跟考古沾不沾邊,但多少也該認識些相關的同事吧。但剛撥了一個號就猛然想起來——操!這小子出案還沒回來……這個案子扯了他好幾個月了,哪個賊這麼有能耐帶著他環遊世界?而且時間太寸了,偏巧就是我們最需要他出謀劃策的時候!
古天沐不行……實在不行的話……我頭腦中閃現出另一個人:疤哥!
說實話,我這個想法有些孤注一擲的味道,本身跟疤哥就不熟,他的品行,他的愛好,我們全都一無所知。菜哥對他很不感冒,評價他是“四十歲了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不過現在不是給疤哥寫評語的時候,反而真的是要求著他。別的不說,讓他幫忙打聽一下關於木老板的消息也好。
可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菜哥的意見也很重要。這小子一向固執,不想個萬全的法子迫使他同意,他恐怕又要鬧別扭了。我於是擬定了幾條戰略方針,又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打通菜哥的手機,“你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