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準備好了大義凜然、準備好了萬死不辭，一鼓作氣的遊了過去。菜哥端著手電，我則將手中那截小剪刀伸到眼前，管它是什麼做的，先戳上去三五七刀再說，就算沒有實際效果，也好歹能給自己壯壯膽、打打氣。
我舉起手中的“凶器”，菜哥的手電光也隨即追到，那張臉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們仍舊禁不住停頓下來哆嗦了一下。是男是女根本看不出來，令我們震驚的是臉上的那一道道紋飾——紋身紋到牙上都不算稀奇，但眼前這一景……真的太恐怖了！花紋是黑色的，有一些甚至延伸到了鼻子和眼睛裏。圖案很單調，隻有一條條線在臉上交錯，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而人頭的另一恐怖還來自於它的表情——我們一直以為他在衝我們微笑，但現在看來，這顆頭更多的是在痛苦的掙紮著，那種形容不出的詭異便是一切恐怖的源頭。
不過此刻我們倒可以確定一點，這東西是死的，構不成什麼威脅。
我拉了菜哥一下，而後優先浮上水麵。佳佳和老何一臉焦急，看到我露出腦袋才終於舒出一口氣。“剛才看你們上來換口氣又下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嚇死我們了。”
我緩緩向著他們遊過去，一邊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又等菜哥也聚過來，才終於開了口，“我們看到那個嚇唬你的東西了，”我優先安慰老何，經過剛才的折磨，他到現在都還在哆嗦。“那東西不是活的，所以不用擔心。”
何偉明顯長出了口氣，這才最終安下心來。
“不過那確實是個人頭吧……還有那表情，真的挺可怕的。”
我看了菜哥一眼，我們對老何那句“真的挺可怕的”沒有任何疑義。“這些原本應該是掛在上麵的，就跟咱們剛才看見的那個一樣，現在掉下來了，就變成這樣了。”
佳佳沒有見過，所以對我們口中的“可怕”沒有絲毫的概念，“這麼說那裏麵是人？”
唉！雖然殘忍，但我仍舊點了頭。“我們在水下看到了一顆頭和兩隻斷腳，其它部位應該也散落在附近，咱們也沒必要一定找齊，反正最終目的不是要解密，隻為了那把刀而已。”
“身體各部位都散落著……這個有點兒不可思議啊……”
我知道何偉的意思，他想說掉到水裏的東西，衝擊力沒有那麼大，怎麼會碎掉呢？其實不然，這裏麵是有些誤區的。“第一，咱們並不確定東西掉下來的時候，這下麵有沒有水。第二，不是隻要落到水裏就萬事無憂，如果高度太大的話，與水麵接觸的瞬間衝擊力跟地麵沒什麼區別。第三，搞不好白色蠟塊裏麵的屍體原本就應該是塊狀的碎屍，因為屍體表麵塗了一層防水的物質，而斷裂麵上也有這層物質。綜上所述，這些東西是死的，不會猛然跳出來欺負誰。”
雖然如此，這片區域仍舊讓人覺得毛毛的。菜哥用眼神詢問我：這個就是人祭吧？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遊到了隊伍的最前麵，“走吧，快點兒找個地方離開這個水塘，總是泡著體溫會過低的。”
剛才的經曆不過是虛驚一場，但這卻在無形中給了我和菜哥一片不大不小的陰影。祭祀儀式是殘忍的，雖然是獻給神明的禮物，但沒有血是不行的——雖然很荒唐，卻無可辯駁。牛羊雞鴨是祭品，童男童女的也屬正常。是人們的愚昧無知給了血腥和野蠻發展的溫床，但僅僅如此嗎？老爸曾經說過，儀式越是血腥野蠻，說明這個祭祀的目的越不單純。這個定理在上一次的“南鸞行動”中已經得到了驗證，那麼常家在這個神秘的祭祀場動用了活人祭品，他們到底要怎樣？他們要祈禱的會是什麼？
我不是上帝，胡思亂想不會幻化出什麼，但如果這地方本來就詭異，那麼盡快離開一定是個穩賺不賠的選擇。我聽不到其他人的心聲，卻感覺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感到了不安，反正圍繞在我們周圍的信號是“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