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沒有感覺到!我幾乎立刻就崩潰了,我趕快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額頭,但無論是手臂還是額頭,卻都沒有任何觸感。我癱瘓了?我癱瘓了嗎?不僅瞎了,竟然還變成了個廢人!雖然現在還可以站起來,但完全麻木是早晚的事,照這個趨勢看來,我可能真的要活埋在這常家的遺跡中了!
周圍一片寂靜,正符合我心底的絕望。我苦笑了一下,終於暴露出了心底最柔弱的地方……我哭了,我感覺到眼角濕漉漉的,滑過臉頰的時候還有一絲絲的冰冷,但也僅此而已,我連抬起手臂擦掉它都已經做不到了。
“很可笑吧,一個大男人掉眼淚。我隻是覺得悲哀,鬼門關我不是第一次去,但這一次……我覺得自己很傻b,我把我兩個最好的朋友也連累了。”
“下麵怎麼辦?”
常妹妹的語氣仍舊毫無感情,更為可笑的是——她是在征求我的意見嗎?我一個廢人?我的意見又有什麼用?“你走吧,我並不能要求你去救人。”
身旁一陣輕響,常妹妹似乎站起身,而後雖然沒有腳步聲,但從此之後的寂靜說明了一切——常妹妹果然拋下我離開了,她原本就不是我們一夥的,隻是中途加入進來,但目的卻和我們完全不同。
很好,真不錯……雖然這種結局有些可悲,但起碼我還保留了最後一點點自尊——我剛剛在常妹妹麵前哭了,但其實我更想放聲大哭——我確實做了,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看見。
從抽泣不止到嚎啕大哭,如今看來還真容易,這果然是一種相當有效的發泄方式,竟然令我一發不可收拾。所謂發泄,應該是釋放了內心的壓力與負擔,當排放幹淨後,我的大腦逐漸清醒了起來。
雖然仍舊覺得自己很失敗,但越來越強烈的不甘心幾乎令我咒罵出聲,看起來我似乎很強大,在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之後,我卻仍舊活著。隻是……菜哥曾為了我幾乎喪命;小楚的肩頭至今仍留著那道疤痕;而小刑警……我欠他們太多,怎麼能在他們最需要我的時候坐在這裏等死?就算是為了他們,至少也要與命運抗爭吧——哪怕一下也好!
我開始努力的想要站起身,趁著現在雙腿還有感覺,無論如何也要試圖逃離這個地方。就算真的毒發身亡氣竭而死,也要擺出一個衝鋒的樣子,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個懦弱的人。
身後忽然傳出了一些奇怪的動靜,在這外太空一般靜寂的氣氛下,這一些小小的聲音幾乎令我窒息了。我看不到——這是最致命的一個原因,雖然大多數的恐懼來自於視覺,但如果聽到了卻看不到,那麼大腦中想象出來的東西可就虛幻的沒邊了!
最完美的情況是常妹妹良心發現返回來找我——而我驚異的發現,這竟然是我唯一可以存活下來的可能性,無論追過來的是蝙蝠還是巨蛇,我都擺脫不了被消化的命運。
一聲尖厲的嘶吼後,我猛然聽到了翅膀振動的聲音,隨後呼呼的寒風便撲麵而來,而憑借這些微小的信息,我早已在腦中勾勒出了這隻蝙蝠的大小——雖然我一米有八,可惜這一身皮包骨大概都撐不起人家一個胃!
身後應該就是懸崖峭壁,我下意識的向左躲閃,但……想想這是多麼高難度的要求啊,我雙目失明,竟然還要左躲右閃……無論我做什麼樣的動作,心中都不免絕望。試想一隻兔子如何能逃脫身後餓極了眼的老鷹——況且是一隻瞎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