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常妹子沒再說話。我動換起來才發現,頭重腳輕的厲害,看起來是中毒的後遺症。我早就已經分不清自己身處在何地,隻是一步不離的跟著常妹子走,她停我也停,她走我就走。
安全隻是一時的,當我逐漸幻想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的時候,常妹子忽然頓了一下,微微回頭,向我們身後那片深邃的黑暗中投去了深沉的一眼,“跑!”
“啊?”我隻是一愣的功夫,常妹妹已經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既然我已經濃縮為祭祀用的活祭品,當務之急就是要學會逃命。常妹妹一聲令下,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撒腿就跑。雖然還不確定身後黑暗中到底躲藏著什麼東西,但對於我這盤午餐肉來說,隻要是食肉動物都會威脅到我的生命。
答案馬上揭曉,身後無限的詭異中竟然猛然衝出一隻白尾礁狼。我的速度根本不夠它一個零頭,衝出的瞬間,利齒幾乎戳進了我的頭皮。
林妹妹瞬間隱沒在麵前的黑暗中,可能早就跑出去了幾千幾百公裏。此刻隻剩下小爺孤軍作戰,但生的希望真是太渺茫了。一直以來那些對我下手的禽獸都是蛇蟒之類的,猛然間出現一隻四條腿的……我在一瞬間還真的喪失了思維能力。
麵對著巨獸的血盆大口,久違的條件反射重新回歸到了身體上。我不自主的向一旁竄了過去,礁狼的第一擊便撲了個空。
這個龐然大物的眼睛都充血了,想來是被我身上的氣味刺激的,這怪物的肚子裏八成已經饑腸轆轆,早就在腦海中把我消化了十萬八千回。
沒有槍、沒有刀,沒有力氣、沒有武功,沒有菜哥、沒有小刑警……所有的“武器”全都離我而去,僅靠我縛雞之力對付這條大狼……太扯了!
眼睛一溜,猛然瞟到身側一塊凹進去的岩石,頭腦中除了“躲進去”的念頭再無其它,現在想想但分我當時能保持一絲冷靜,都不可能做出這種幾近於自殺的決定——那隻是岩石表麵微微凹進去了一小塊,完全藏不住我這麼大一條五花肉!直到躲進去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再想出來可是比登天還難了——眼前的禽獸怎麼會放過這等大好機會?
我死死盯著狼眼,嘴裏的牙幾乎都咬碎了。兩隻手撐在身體兩側的石壁上,忽然意識到也許我可以用手撐著向上爬。
心中隻要有一絲豁亮那就是希望,我立刻付諸行動,兩隻手用力撐住岩石的兩側,奮力的向上一跳,我一下子就向上竄了半米高。然而我卻忽略了眼前這條大狼,它怎麼可能允許我在它麵前這樣上躥下跳?它喉嚨中滾出一聲低吼,而後抬起狼爪,一家夥向著我的腦袋拍了過來。
如果正中靶心,我不掛都難。就在狼爪抬起的瞬間,我立刻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不躲不閃,兩秒鍾後,我的腦漿一定會濺到十幾米外的那塊岩壁上,一點兒都不誇張。
我立刻鬆手,落地的瞬間幾乎將腦袋埋到了地上,但即使是這樣,我的後背仍舊被狼爪捎上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強忍著疼痛抬起頭,正對上了那雙充血的狼眼。
我的大腦“嗡”的一下,所有的思考在一瞬間都停止了,剩下的似乎隻有身體的條件反射。我隻覺得大腦並沒有發出指令,但右手卻迅速抬起,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的戳向了礁狼的右眼。
這一動作令我自己都崩潰了,難道我已經退步到了“超級無敵二”的地步了嗎?狼的麵部構造符合大自然的規律,血盆大口就設計長在眼睛下麵。在礁狼看來,伸向它的並不是什麼武器,而隻是一道正餐前的開胃菜而已。它隻需要微微向下低頭,而後張開嘴,我的手指便會自己送進它口中。
事實上礁狼確實這樣做了,並且它似乎等不及我自己送上門,而是張口便向著我的胳膊咬了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漆黑的長鞭一下子纏住了礁狼的大口,這變化令我們兩個當事者都吃了一驚,但吃驚隻是心理活動,並不耽誤我手指的行進速度,就在毫無意識的刹那間,我的食指和中指竟然一下子插進了礁狼的右眼。
一聲尖厲的悶吼,礁狼的右眼血汙一片。我保持著二指禪的姿勢,愣愣的看著沾滿汙血的兩根手指頭,卻無法相信自己做了什麼。而就在這時,常妹妹不知從哪裏降落了下來,她看著我,嘴角挑起一抹淡笑,“你武器不錯,看來你是真人不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