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員到齊,我開始向他們傳達戰略方針,“首先,雖然這裏是溫水,但我們還是不能在水中逗留太長時間。常姑娘跟我解釋過,這個空間會連接到兩個比較重要的場所,一個是常家的祭壇以及陰間之門,另一個是地下冥河。以我個人的猜測,小楚可能在祭壇那裏,而菜哥他們應該是被衝到地下冥河了。”

這個說法令除去常妹子之外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裏麵的潛台詞分明是:要麼兵分兩路,要麼舍棄一邊。我適時打斷他們的胡思亂想,“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畢竟祭祀儀式還是有個先後順序。菜哥他們的犧牲才能換取儀式的順利完成,如果我們能夠先迅速救出菜哥,應該可以爭取到營救小楚的時間。”

“但是……”木老板嚐試性開口,“菜哥他們的出現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幕後的策劃者應該從來就沒有巴望用菜哥他們充當祭品,他們應該事先已經準備好了犧牲者,如果這樣的話……咱們還來得及嗎?”

……你們可以想象到我此刻的表情嗎?就是那個頭上跑烏雲、額角順黑線的禿子樣!我果然已經短路很久了,為毛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我卻沒有提前考慮到呢?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開始煩躁的踱步——伴隨著標準的哀聲歎氣,“那咱們現在是不是隻有唯一的一條路了?咱們兵分兩路分頭行動!”

小刑警皺著眉頭示意我冷靜下來,但他額頭微顯的薄汗已經暴露了他的內心一樣是焦急萬分。兵分兩路確實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但他也同樣無法信任那兩個女人。他嚐試著將所有線索歸納整理,“一定有捷徑……隻是我們還沒發現……”

木老板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難道現在還有時間給你們仔細考慮嗎?你到底著不著急救人?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分頭行動就是最快的捷徑嗎?你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似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的敵人並不僅僅隻有同等重要的兩個目標,實際上我們一直都忽略了時間……

小刑警終於下定決心,他將手槍遞給我,一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常妹子,“你們一組,我們一組,手槍你拿好,一定注意安全!”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常妹子,雖然有些疑惑,但仔細想想,這確實是最安全最有效的分配方式了。我接過手槍揣到兜裏,扭回身去找常妹子彙合,“之前……是我的不是,希望我們之後能相互信任。”

我在心底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猜測,常妹子不會給我多好的臉色看,卻沒想到她抬頭看我時,竟顯得一本正經,“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這……”我一下語塞了,不是因為不知道答案,隻是詫異於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她是來搞笑的嗎?

“你現在想救人,而且想同時救下兩個,但你一開始告訴我的卻不是這個目的,你說你的目標隻是想找到一把祭刀。”

我日!祭刀!猛然聽見這兩個字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在看到小楚的耳釘以及那灘鮮血後,這個東西就完全被我自動屏蔽掉了。現在再次從常妹子口中聽到,心中竟然小震撼了一下……就好像一個被深埋的靈感忽然間自己跑來敲門(敲腦殼)。

我必須要重新更正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場所仍舊是常家祭壇,隻要儀式結束,所有一切就全部來不及,這一點仍舊不容置疑。但……目前看來,儀式本身需要重新判定一下了,地點固然重要,但常式祭刀——沒有它,估計那些人的小宇宙照樣不會轉動起來。

我了解小刑警,我清楚他對於這件事的理解應該和我差不多,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救人和自保應該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不可分割的整體,救一個賠一個——這跟脫了褲子放屁沒什麼不同。而且這小子的精明是公認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分頭行動持反對意見,他早就應該有所察覺。

木老板沉默了許久,她抬頭看我時的表情充滿了不理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考慮的,但我請你理智的想一想,我們有四個人,原本你朋友的獲救機會有很多,但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孤注一擲?你對你的決定就這麼有把握?”

我其實完全沒有把握,我其實已經被這道無恥的選擇題折磨的智障了!但我還能怎麼做?這道題本身就他媽的沒有任何公平可言。如果是我個人的一條爛命,被流放到地獄十八層我都沒有怨言。但眼下……代價太大了!如果再稍有不慎把小刑警也搭進去,恐怕就真的回天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