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什麼玩意兒?常之降?那個常家最具爭議的話題人物?這怎麼可能?常之降早就應該死了,而小惠……她絕絕對對是個女人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尚且清醒的凡夫俗子)全都陷入到了人生觀與價值觀的徹底顛覆中,即使是那些事件的當事人也不免驚異的咬掉了舌頭。“你瘋了嗎?”
但這裏是常家,沒什麼不可能,jastdoit!
楚小惠沒有否認,讓我心頭發涼的是,我竟然看到她微微的笑了。“你確實足夠努力,你甚至學會了常家人不曾掌握的蟲術。你的優勢在於,你是現代人,你擁有最佳的武器。但你和馬晨其實沒有區別,你們都是喜歡把希望放在那些一點兒都靠不住的東西上。當初的常家為了毀掉我,找到了一種徹底壓製我的巫術,那確實需要一個擁有常家骨血的人、四個常家之外的凡人以及常家的聖物常氏祭刀。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其實根本沒有資格來繼承常家的神諭。常家那些老東西希望他們所有後代的血都是幹淨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是髒的。”
“你不用費盡心思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天行道。讓你殘留在人間早晚會釀成大禍,所以隻要能殺掉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小惠——不,是常之降,他竟然好一陣大笑,直笑到疤哥怒火中燒,幾乎衝過去撕爛他的嘴,他才驟然停下來,“你根本不知道會在這裏遇上我,你唯一疑惑的隻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但你仍舊做了這些天地不容的事,你現在還要跟我說,那是為了天下蒼生嗎?”
疤哥冷冷的看著他,眼中已經再沒有任何情感。他漠然開口,“那麼你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嘍?”
常之降一手指著那道陰間之門,“你想要進去看看是不是?最好還能在裏麵發現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比如說——將所有的人操控於股掌之中。”
他猜對了,疤哥並不否認,“這是你欠常家的,這是常家欠我的!”
“不過作為常家的前輩,我必須給你個忠告,陰間之門中有我一個就夠了,你去了就多出來了。”
“不需要兩個人都去,我進去就行了,你……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去吧,你這個歲數,應該長眠了。”一直以來他們都隻是口頭上稱英雄,我卻忽然看到疤哥豁然轉頭,眼神中滿是殺氣,他向著我大聲命令道,“割開自己的喉嚨!”而我握著祭刀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閃亮亮的刀鋒一點一點的逼近了自己的脖子——我操!億萬萬種死法中,我唯一沒想過的就是死在自己手上!
常之降咧開嘴笑了,眼看著我就要血濺四方,終於在最後關頭低聲說了句“住手”。
我依言停下,明晃晃的刀鋒就卡在我的喉嚨前。我日的勒,就差那麼一點點……再晚個一兩秒小爺就真的飲恨而終了。但我不敢奢望常之降的舉動是我命運的轉折,因為那不是楚小惠,那幅身體中隱藏著一個一千年前的人,誰也無法揣測他的心思。
疤哥似乎初嚐到了勝利的喜悅,他揚著頭大笑了幾聲,“你要跟我打賭嗎?用性命作籌碼,看看這些蟲子最終會聽誰的。”
“其實要不要救言劭躍的命我也很矛盾,他並沒有那麼重要,我唯一心疼的隻是他竟然被常家的聖物選中了,所以在最後的一刻我還是阻止了。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你沿用的那些陳舊儀式都是一千年前的,在我洞悉了常家那些老不死的所設計的陰謀時,我就已經將裏麵的祭品和死亡條件修改了,所以作為祭品的言劭躍,他其實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真正的活祭品另有其人。”
常之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躍入腦中,但我卻品不出其中的味道——常之降那一大段話說明了什麼?我到底還用不用死?另有其人是什麼意思?我操的勒!先讓小爺把刀子放下吧!
常之降闡述了一個概念,疤哥引以為傲的“降魔術”也不過是常家老祖宗傳下來的——說白了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常之降的叔叔阿姨姥姥舅爺傳下來的,且不論這些東西已經古化掉渣還有沒有那麼管用,隻憑感覺來說,這種東西對常之降來說應該更為親切一些。
可惜疤哥現在鑽進了牛角尖,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我很想給他舉個例子:好比母親給了你一個祖傳的肉包子,告訴你如果看到狗就用包子砍,保準它一去不回頭。於是這個一千多年前的包子變成了唯一一個可以救命的東西。終於有一天,狗來了,狗勢眈眈,你得以扔出這個一千年前的肉包子,期待它確實能救你於狗牙,但……一千年前啊!包子早已經發臭長毛,每一個角落都腐敗變質了,扔在狗身上就是一個恥辱,結局必須是悲慘的。又或者早在一千年前,這隻膽大妄為的野狗早已經混入你老家,把香噴噴的包子吃掉了,換上了自己的一攤狗屎……我著急啊!我太想給疤哥講清這個道理了!因為這件事和我息息相關,小爺我就是這個人形的大包子啊(或者是那灘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