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拚命逃跑,周圍是無邊無盡的黑暗。那些活在陰影中的鬼魅的啃噬者就潛伏在我們身邊。我甚至聽到它們發出了貪婪的咕嚕聲,能嗅到它們長著獠牙的嘴裏發出惡心的臭味,但我們除了拚命逃跑之外別無他法。
六個人的隊伍到現在隻剩下了兩個人,然而我卻深深知道我們或許會被全部活埋在這個活死人墓裏。長時間的奔跑,肺部已經有些痙攣了,腦中充滿絕望,我喊了菜哥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願起來。
菜哥已經衝出去了,發覺我掉隊之後又急急的折返回來。他拉住我的脖領子往上扯,“快起來!這樣下去咱們死定了!”
現在這樣,也就隻有菜哥會心存僥幸,我斜了下眼皮,“算了,讓我死個痛快吧。”那些小惡魔的聲音更近了,我笑了一下,示意菜哥仔細聽,“你覺得咱們逃的出去嗎?”
菜哥的臉刹那間變得扭曲,大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一個音。我吃了一驚,眼看著一根長長的觸手一下子從菜哥的嘴裏刺穿出來,殷紅的鮮血濺了我一臉。
我尖叫著向後退,腿軟得無法站起來。菜哥沒有死,但他隻能痛苦的不停抽搐。他快速轉動著眼球,似乎在向我傳達著什麼信息,然而當另一根觸手猛然間從菜哥的脖子裏竄了出來,他終於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了。
菜哥的後麵,慢慢露出一團白茫茫的影子——就如我在昏迷中見到的那團一樣,但現在我知道,那是常之降。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朦朧不清的五官,我卻分明知道他在冷笑。“你到底要什麼?我們對你來說已經毫無用處!為什麼你卻不肯放過我們?”
常之降用手指向我身後的黑暗,那裏立刻亮起一盞盞鮮紅的眼睛。“食物……”白影喃喃叨念著,語氣中沒有溫度,他的話冷若冰霜。這些常家飼養的小崽子們不知道已經餓了多久,終於等到我們這些愚蠢的人送上門來。
白影漸漸消失,菜哥的屍體砰然倒地,無數的蝙蝠從黑暗中衝出來,爭先恐後的爬到了菜哥的屍體上貪婪啃咬。短短幾分鍾後,菜哥隻剩下一副骨架,一點兒肉渣都不剩。
我成為了下一個目標——我甚至沒有絲毫活的希望!想象著無數鋒利的雙排牙啃咬著我的身體,這跟淩遲又有什麼區別?
一聲絕望的大叫,我騰的一下坐起身,久違的明媚陽光親吻我的雙眸,我卻下意識的閉上眼拒絕了。腦袋裏空了很久,我無法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隻是夢嗎?小爺我再一次被自己的大腦欺騙了?
隨即而來周身上下各種的疼痛令我迅速清醒起來,我優先去摸脖子後麵的傷口——那裏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手指稍稍用力還能感覺到輕微疼痛。這說明所有的一切確實發生過,隻不過小爺又一次奇跡般的獲救了。
但是發生了什麼?我最後的意識是自己仍舊保持著自殺的姿勢,卻被菜哥夾著沒命瘋跑……菜哥是怎麼帶著我翻到了地麵之上?他現在還好嗎?
門外人影閃過,一個包裹的很嚴實的木乃伊透過玻璃往我這邊張頭脹腦的窺探,看到我的一瞬間明顯渾身震了一下,踢開門便衝了進來,一屁股坐到我旁邊指手畫腳的比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