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意識到,古天沐他們說的沒錯,忽然間發生的這些事讓我們措手不及。我們無法對楚家兄妹動手,但在他們身體內的孫彤和常之降卻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形式沒有改變,我們始終處於弱勢,但關鍵時刻我殺掉了那些噴毒的小蟲子,菜哥他們於是重新看到了一點點希望。希望來自那少的可憐的一點點時間……還有我!
孫彤被何偉製住,但她卻並不是常之降的弱點,她的攻擊不需要動用雙手,隻需要一聲清脆的口哨聲,無數的蟲軍便會四麵八方的聚集過來。而這次趕來的昆蟲不是前鋒,而是敢死隊,雖然有一些同樣被敵敵畏藥死,但更多的隊員卻踏著同胞的屍體穿過了防線。
我是踩著數以千計的蟲子衝出來的,我慶幸孫彤的命令是“拯救主人”而不是“屠殺”,所以我逃過了一劫。我沒命的跑著,順著石階一口氣衝到塔底,鑽回了那個有岔路的房間,卻因為潛意識對黑暗的恐懼,而選擇了那條通往地麵正殿的通道。身後沒有追兵,大概是菜哥他們拚死幫我攔下了。
這裏已經是地上了——雖然仍舊在房間中,但我卻知道我已經脫離了壓抑的環境。通道的出口隱秘在一個深黑色的櫃子後麵,我喘著粗氣爬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殿中央那高大的佛像。
曾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我期望能與它對話,為什麼一個野心勃勃的千年不死人卻可以在這麼神聖的寺院中為所欲為?真的有神佛嗎?他們真的在看著我們嗎?那如果我現在虔誠的跪在他麵前許願,他會化身為正義的使者去阻止常之降而解救出所有無辜的人嗎?
我凝視著佛像,佛像卻毫無變化,我知道此刻的我無法再期待任何人,我就是唯一的希望。隻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我知道常之降所有的詭計,也知道他下麵想要幹什麼,但我仍舊什麼都做不了……我為什麼會這麼可憐?
我走近佛像,眯起眼凝視那張雕刻的異常精致的臉,“咱們沒什麼交情,我也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但如果你真的有心,希望你能給我個指示,我該怎麼辦?”
我大概是瘋了,竟然會這麼愚蠢的浪費時間。我用手拍打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現在不是連連看的時間,我應該從所有細節中找出生路才對。
低頭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什麼閃亮亮的東西,我隻是愣了一下,卻沒有放在心上——就算哪個財主將一塊金條遺失在這裏,我也已經無暇顧及了。但當我將那個反光的小東西撿起來放在手心的時候,卻被震撼的幾乎忘記了呼吸——那是一個菱形的黑水晶耳環,竟然和木紫紋的那枚一模一樣!
木紫紋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來過這裏?理論上講她確實窺探天靈寺下的舍利子而挖了條地道,但她的東西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和隱藏舍利子的地方差著十萬八千裏,難道木紫紋迷路了?又或者……她另外找了條通路?
我刹那間振奮了精神,猶如漂浮在水麵上的螞蟻終於找到了一根蘆葦。我堅信這間正殿中一定有一條通道,於是開始一寸一寸的進行地毯式搜查。
十幾分鍾之後,我一無所獲。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我知道通道的入口不會明顯的擺在五萬人都能看見的位置,可也不能這麼深藏不露啊——我幾乎把地板都掀起來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煩躁的撓撓頭,忍不住攤開手中的耳環喃喃自語,“雖然對不起你,但我現在不得已要厚著臉皮打擾你了……可以給我指條名路嗎?告訴我通道的入口在哪裏。”我將耳環湊到眼前,但透過黑色的水晶卻並沒有看到木紫紋的身影,佛像的後麵卻隱約露出了一個鮮紅色的輪廓……
那個……是機關嗎?我又湊近了幾步仔細看,紅色的輪廓更加清晰起來,赫然是一塊隱藏在佛像下麵的木板。
我操……看起來我必須要堅持自己的承諾才行!我笑了一下,親吻著黑色的耳環,然後將它死死握在手心——事到如今我才真的知道我所說的那句承諾的重要性:我會一直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