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約摸那將軍隻是要個人去應下景。
然而,雖則如此,可是,因為一連抖了半個月,她的睡眠極差,也疲憊至極。
每晚憋在被窩裏,由於空氣不足,常常憋得她十分難受,卻又不敢隨意亂動。
隻是,因為不那麼恐怖,她抖得也沒那麼厲害了。
於是,這天,她像往常一樣鑽進被窩,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蓋住後,兩眼皮在黑暗中黏黏糊糊的,不一會便貼在一起睡了過去。
鄭嶽進來的時候,眉目皆是疲憊之色,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他收到秦雲香不見的消息已經好久了,按著收集到的線索,明明她就該出現在這邊關的地方,可是,現今卻再找不出一點消息。
他軍務繁忙,一天都有各種事需要他定奪,他能抽·出的時間全都拿出來了。
可是,還是徒勞無功。
他剛毅的棱角帶了幾分冷淩,盯著不遠處的燭火愣了一會神,隨即解了外套。
他上了·床·榻,見角落處那被子被拱起一大截,裏麵那抖了十幾天的混賬東西居然沒動了。
鄭嶽怔了怔,咦,老子的,今天終於不抖了?
不怕老子啦?
就說嘛,老子有什麼好怕的,老子骨子裏還是很溫和的……
這東西在他床·上抖了這麼些天,他都沒看過這東西長得什麼樣。
他想了想,隨即伸出手去掀被子。
薄被一掀,那熟悉的眉眼霎時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個縱橫疆場從容不迫的大將軍在此時也被眼前的人給驚住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些時日,他明裏暗裏派人尋了這麼久的人竟一直在他床·上。
她臉色蒼白,卻因長久的困在被子中而微微有些憋紅,此時的她,已然沉睡,而那秀氣的眉頭仍緊緊的蹙在一起,曾經紅潤的唇瓣已不如之前鮮紅,頭發有些淩亂,薄薄的衣衫下,越發襯出她曼妙玲瓏的身子……
鄭嶽一動不動的看著躺在他身側的人,似乎不敢相信她就在他身旁,在他眼前……
甚至,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熏香,還有她香甜的氣息……
他伸出手,想把她推醒,可是,看著她沉睡的模樣,到底又縮了回來。
他撐起身子,側坐在她身旁,目光一點一點在她麵上掃過。
她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
想起她這十幾天來,每晚都抖個不停,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到底有多害怕有多恐懼?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落到這樣的地步?
鄭嶽隻覺得心口處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震得他一陣一陣的泛著酸。
她縮成一團,將自己緊緊的護著。
半晌之後,鄭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她的身邊。
這次,他將被子小心翼翼的蓋至她的脖頸處,他自己卻半點沒蓋。
營帳之內,燭火搖曳,襯出他剛毅的麵孔上那雙溢滿柔意的眸子越發明亮。
他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忽地覺得心中所有的煩憂都被衝散了。
他伸出手,給她理了理遮麵的發絲,動作輕柔得難以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