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出生的時候,算命的說,她是個有福的人。等到安靜出生的時候,那算命的瞎子又來胡掐一通,說安靜是個命薄的人。事實證明,安寧活得風光無限,事事順利,而安靜成功的掛在了21歲大學畢業那天。所以說,胡言亂語蒙對的答案有時候也準確的驚人,那出了安家大門就丟了拐棍睜著明亮的眼睛亂跑的瞎子,偶爾也人品大爆發的蒙對了幾句。
撓了撓頭發,安靜從草堆裏抬起頭來,入目處一片黃燦燦的麥苗兒。安靜第一百零八次確認,她是真的重生了,而且還是在一片大山溝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在,不是像小說裏一樣重生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年代,重生時間完全和她被車撞的時間吻合,不過是一秒的時間,靈魂錯位,就這麼霹靂又啪啦的重生到了這個叫做小苗兒的倒黴姑娘身上。
“苗兒,快來搭把手。”裏屋傳來苗母的大嗓門,對這個“新媽媽”,安靜實在是難以適應。在她記憶中,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優雅且嬌弱的女人,她從未見過她大聲說過一句話。
“死女子,還不過來給我扶著凳子!”苗母伸出頭來,圓圓的眼睛瞪著她。
“來了……”安靜小聲的回答,忍著心中的別扭叫了一聲:“媽媽,要不讓爸爸回來裝吧。”
“苗兒,你病啦?”苗母大掌“啪”的一聲蓋在了安靜額頭上,震得安靜一個踉蹌,漲紅著臉道:“媽媽?你做什麼?”
“奇了怪了,平時哪裏見過你有這麼乖巧的叫我。”
安靜無力的問:“那我平時是怎麼叫你的?”
“老母。”
安靜:“……”
“老……老母……”安靜試著叫了一聲,卻艱難到出了一身汗。她從小都是知書達理,性格內向的安家小姐,和安媽媽一樣,連大聲說話都不會,更別提這樣跟長輩說話。
苗母揮揮手,道:“算了算了,你進去看書吧,明天就要去城裏上大學了,回屋收拾收拾,把廚房壇子裏的醃菜多帶些,城裏的飯菜多貴啊,你省著點啊。”
安靜如同大赦,連忙鑽進自己的房間,深怕自己再呆一會兒,就會漏出什麼馬腳來。
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安靜摸著這張陌生的臉,皮膚很好,這裏的姑娘許多都是這樣,也許是水土的原因。苗兒的皮膚很白,一雙眼睛不大不小放在這張臉上剛好,睫毛倒是很長,眯著眼睛的時候,下眼簾一片陰影,總之,苗兒是個漂亮清俊的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安靜跟著村子裏其他的幾個同歲的姑娘一起坐了牛車,然後坐了拖拉機和客車,這才輾轉上了火車,安靜幾乎被折騰的去了半條命,另外的幾個姑娘卻精神氣十足的嘰嘰咋咋個不停,聽得安靜直發暈。
等第三天到了下火車的時候,安靜已經病的一把鼻涕一淚,腦袋暈暈乎乎的聽著紅芝道:“苗兒你就是嬌氣,和我們可真不一樣。苗爸可真寶貝你,從小到大什麼都不讓你做,看吧,坐個火車都病成這樣了。”
安靜腦袋裏裝滿了漿糊,什麼也聽不進去,歪歪倒倒的跟在紅芝後麵,聽著她一驚一乍道:“電梯,是電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