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門前,我伸手去摸門,卻沒有摸到門,而是碰到了牆壁。我向左右摸索,摸到的都是一樣的牆壁,沒有門,打火機沒有熄滅之前我看得很清楚,門就在這兒,距離不過五六步,不可能走偏太多,門到哪裏去了?
我不信這個邪,扶著牆壁向前一直走,走了足有十步也沒有摸到門。難道是方向弄反了?我轉過身摸著牆走,卻摸到了一隻手,嚇得我急忙縮手,一顆心差點從胸膛裏麵踹出來。
“啊!”周健怪叫了一聲,“許承業,是你的手嗎?”
“是我,這邊沒有門。”
周健道:“門應該是在這裏啊?”
方麗萍驚恐的聲音響起:“誰在我後麵?”
我一陣毛骨悚然,我和周健碰在一起,她跟在周健後麵,她的後麵就可不能有人,那麼是誰跟在她後麵?
我和周健不停地摁打火機,火石迸射出極細小的火花。大廳裏麵非常黑,幾乎是沒有任何光線,我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這麼一丁點小火花閃過的瞬間,也能隱約看到人影,果然方麗萍後麵還有一個人影!
“啊……”周健和方麗萍先後發出了歇斯底裏的驚叫聲,衝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人在大驚之下,會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我被他們壓在牆壁上又緊緊勒住,幾乎無法喘氣了。
“快放開我,快找門!”我大叫一聲,兩人總算是放鬆一些了,但還是一左一右緊緊靠著我,大概他們認為我會念經有安全感吧?這個小騷貨又是沒有穿內衣,胸口貼在我手臂上,棉軟無限,可惜不是時候,此刻我哪有心情吃豆腐?
屋裏的臭氣更濃了,我穿的是拖鞋,感覺汙血已經湧到了我的腳邊,沾濕了我的腳。現在顧不上這些了,我強自鎮定,又開始念大悲咒,一邊念一邊貼著牆向前走,尋找大門。
沒有什麼東西是萬能的,經文的效果是有局限性的,況且我隻是初學乍練,念大悲咒的效果很有限。現在女鬼已經很強大,使用汙血和惡臭的穢氣來反克製梵唱聲的聖潔光明氣場,我被壓製,幾乎是完全沒有效果了。
感覺沿著牆壁走了很久,還是沒有碰到門,這太不可思議了,客廳有大門、衛生間的門和三個房間的小門,以及通向廚房的通道,不可能沿著牆走了這麼遠什麼都沒有碰到。
鬼打牆!
從小聽老人講鬼故事,沒少聽過“鬼打牆”這個字眼,就是人被鬼怪迷惑找不到路,一直在原地轉圈圈,想不到今天讓我給遇上了。
伸手不見五指,找不到出路,空氣中彌漫著惡臭,腳下流淌著汙血,還有個女鬼就跟在我們身後,誰能不心驚肉跳?
“怎麼辦,怎麼辦?”周健和方麗萍完全慌了。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不是專業人士,幾天前我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呢,現在除了會念大悲咒,沒有任何克製鬼邪的方法了,更何況是一個已經變得非常強大的女鬼。
突然一道強光閃現,像是一把開天巨斧劈開了黑暗,同時耳邊也傳來驚天動地的炸響。在那道強光閃現的瞬間,我看到了我前麵幾步外站著一個女人,披散著長發,一張本來應該端莊美麗的臉,像是被踩碎了的熟雞蛋一樣已經嚴重變形,臉上還帶著汙血和腦漿,隻有一雙眼睛是完整的,漆黑又朦朧,充滿了怨念。
我嚇得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心裏想跑,可是哪裏能邁得動腳?周健和方麗萍更不經嚇,直接翻白眼倒下了,響起了兩聲身體著體地悶響。這下好了,變成了我單獨麵對女鬼了,我為什麼就不昏倒呢?
我下意識地後退,背部貼到了牆,我看不到女鬼,但是我知道她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也許是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點,我沒有崩潰反而冷靜下來,反正逃不了了,隨它怎麼樣吧,但是我很不甘心,我瘋狂地大叫:“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我沒有得罪你,對你許諾的人也不是我,你找錯人了!”
女鬼沒有說話,但是我的腦海中感應到一個聲音,或者一個意思,那是非常深的怨念: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問:“你為什麼恨我?”
回蕩在腦海中的還是那個意思:我恨你,我恨你……
看樣子它隻有恨,沒有別的思想。從這女鬼的可怕樣子推測,是跳樓摔死的人,莫非摔壞了腦袋神智失常了?瘋子就夠讓人害怕了,瘋鬼當然更要命,卻偏偏讓我遇上了,這是什麼樣的狗屎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