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啊大嬸,警惕性高是好事,可也得明辨是非啊,我可是抓騙子的人!我欲哭無淚,隻能繼續向前走,繼續借手機……
遇到第五個村民,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我沒抱多大的希望,結果他把手機借給我了,是那種最舊最老的手機,但一樣可以打110。
電話接通後,我沒敢實話實說,否則警察可能會把我當瘋子,完全不理會。我說這裏有人在地下密室養了一隻怪獸,現在怪獸逃出密室,已經殺死了好幾個人,如果沒有及時堵住,從地道裏逃出來後果不甚設想。
接線員果然很緊張,問我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點,怎麼聯係之類。我隻說了事發地點、地道位置,機關開啟和關閉方法,說完就掐斷了通話。
借電話給我的老頭一臉驚訝地望著我,我把手機還給他,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的是**醫生家,後……後麵的鬼宅嗎?”
這回輪到我吃驚了:“鬼宅?”
“是啊,是啊,那就是鬼宅!那是陳百萬建的,剛住進去第一晚就死了三姨太,沒多久又死了一個兒子……那屋子邪門得很,沒人能住得長,已經好幾十年沒有人住了,住進去的人不是死就是病,沒有一個好結果。前兩年啊,半夜有女人在裏麵哭,還有小孩的聲音,夜裏都沒人敢從附近走……”
老頭說得沒什麼條理,不過意思還是清晰的,這棟舊宅原本就有些問題,騙子的頭目在這兒養小鬼和僵屍可能與此有關。
與老頭聊了幾句,我再次向他借手機,打給徐廣利,叫他開車來接我,並約好見麵的地方。徐廣利一連串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法在電話裏跟他細說,隻給了他一句:“很驚險很複雜,見麵再說。”
我繞回了大路,大約在我報警二十分鍾後,兩輛巡邏車和一輛警用麵包車沿著路飛馳而來,幾分鍾後又有一輛巡邏車、一輛載滿武警的大巴車和兩輛消防車來增援。
我沒有回頭去看熱鬧,因為我無法分辨出人群中哪一個是騙子的同夥,哪一個是好人,我可不想背後被人捅一刀。我知道我應該相信警察,可是誰能保證警察之中沒有騙子的臥底?我再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賭一把了,還是遠離這是非之地。
不久後我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徐廣利,隻不過兩天時間,我卻像是再世為人了。在路上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但施法的過程沒有說。到現在為止,我們村裏除了我家人和張靈鳳外,還沒有人知道我學魯班法,徐廣利與我的仇人徐廣義是同宗兄弟,我當然要防著他一點。
在我講的時候,徐廣利不時用古怪的眼神看我,顯然不相信小鬼、僵屍之類,不是身臨其境的人,又怎能知道當時的恐怖?他更關心的是騙子抓住了沒有,他的錢能不能追回來,他不顧我的反對,車子調頭往事發地點駛去,但沒走多遠就堵車了,據說前麵戒嚴了,不許通行。
我們趁著後麵的路還沒有堵死往回撤,又有幾輛警車和急救車趕來,路上也陸續出現指揮交通的交警。我放心了,警方出動了這麼多人,說明他們已經發現了嚴重問題,有這麼多人應該也能控製住局麵,這回真把騙子犁庭掃穴了。
我以為這件事會在各種新聞媒體中大肆報道,結果一直等到了晚上,隻有本地電視頻道播報了不到半分鍾。播報員說某區某村有個黑診所,沒有資質的赤腳醫生多年來非法給流動人員做人流,並收集了大量死嬰,疑其心理不正常,現在已經被警方控製。就這麼簡單,連事發現場的一個鏡頭,一張照片都沒有。
徐廣利先後打了好幾次電話給負責他那個案件的警察,詢問抓捕和偵破的結果,也沒得到任何確切消息,那個警察甚至不知道今天淩晨的案件與詐騙案有關。
官方這麼低調也在情理之中,要是附近的居民知道那兒出現了僵屍,加上凶宅之名,還有誰敢住在附近?再要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添油加醋造謠一下,造成恐慌,後果就更嚴重了。
我隻希望警方能夠一個不漏地把騙子全部抓住,至於我和徐廣利被騙的錢,估計是拿不回來了,徐廣利曾經許下的獎勵我也不奢望著他能兌現,因為我沒有直接幫他追回巨款。
我現在想做的,是去找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