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不會受詛咒,但也不算正式傳承,我竟然有點失望:“師父教的跟看書學的為什麼不一樣的,隻要掌握了就一樣吧?”
老騙子笑道:“不一樣的,俗話說‘真傳一句話 假傳萬卷書’,修為高的人說一句話就能通達鬼神,師父收你入門時就向天地鬼神通告你的身分了,天地神明和曆代祖師都會保佑你,師父和祖師的信念、靈力已經與你共通,你使出來的法術立即有效,或是威力更強。沒有正式入門,讓你看再多的書,也隻能學會一般的法術,威力有限,真正的秘法就沒有靈驗了,這個道理就好像開車沒有駕照……”
老騙子說得這麼通俗易懂,我當然明白了,既使我畫出太公用的特殊符號,也不是真正傳人,屬於無證駕駛。
老騙子見我有失望之色,笑道:“你太公留下的魯班尺非同小可,你拿著這把尺,也能獲得一些傳承之力,又不用擔心五弊三缺,也是好事啊。不過你可要牢記了,不能輕易在外人麵前顯示法術,不能對普通人使用法術,不能以法術來謀求太多好處,盡量不要用法術來幫人或害人,總之不是迫不得已不要使用。”
我連連點頭,牢記於心。接著我繼續向他請教法術和江湖上的問題,他一般都會回答,有時興致來了還會主動說一些,但關於魯班門的具體法術他不肯多說或者是不知道。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老騙子叫我先回去,明天早上再來。我丟了手機,已經一整天沒有與徐廣利聯係,不知道警方處理得怎麼樣了,也急著要回去,於是戀戀不舍告別了老騙子。
回到住處我被徐廣利數落了一頓,說我一整天見不到人,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再不回來他就要去報警了。其實他的意思是我現在拿他的“工資”,住他的地方,沒有全心全意為他辦事,因此生氣。警方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有氣沒地方撒,就往我身上倒了。
我更加厭惡他,要不是因為跟老騙子有三天之約,我現在就走人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直奔老騙子落腳的荒園小屋。不料到了那兒,小屋的門洞開,裏麵空蕩蕩的,不僅老騙子不在,他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我傻了眼,說好教我三天,怎麼突然跑了?老騙子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我巡視屋內,在牆角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緣再會。”
“死騙子!”我怒吼一聲,這是他第二次玩失蹤了,第一次拐走了我的魯班尺,第二次拐走了我的心!我把他當成朋友,當成忘年交,他卻又一次傷害了我,騙子就是騙子,永遠不要相信騙子的話!
我衝出屋子往四周看,哪裏還有他的影子?冷靜下來想一想,老騙子可能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怕我會連累了他,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溜了。聰明的人滑頭,笨拙的人堅毅,像他這樣機詐百出,又長期行騙的人,會變得很敏感很多疑,誰都不相信,總以為別人也在想著要騙他、害他。這完全是啟人憂天,即使真有那個神秘門派存在,也不會注意到我,更不會注意到他。
其實老騙子也不欠我什麼,他要走我沒什麼可說的,主要是走得太突然了,連個聯係方式都不留,這就太過分了。現在罵他也無濟於事,我隻能收拾心情往回走。
以前這個城市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裏有一隻黑貓讓我放不下。表麵上看我救它一次,它也救我一次,已經扯平了,實際上我救它是舉手之勞,它救我卻是冒著生命危險,這個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人與人已經變得冷漠,到處充滿了欺騙、功利和傷害,而在它身上我看到了最原始的淳樸、良知和知恩圖報,我需要這樣的朋友,既使它不願意跟我走,我也要找到它,跟它說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