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陰森帶著詭異氣息的山洞,整齊排放半埋於土中的屍體,這場麵太古怪了,也太嚇人了,我強忍著惡心沒有轉身逃跑,卻也沒有勇氣再看那些屍體了。難怪在洞口我就覺得陰氣和死氣很重,這麼多屍體長時間“種”在這兒,氣息當然古怪,老陳皮和麻瓜居然住在裏麵,除了變態之外,我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從洞口進來到這裏都沒有岔洞,所以麻瓜一定在裏麵,抓住他一問就知道他們是在搞什麼鬼了。
不用我開口,喵太已經向裏麵走了,我跟著往前走。再往前山洞又開始縮小,漸漸收攏成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有的地方甚至要側著身體才能通過。這裏麵空氣沒有腐臭味,但陰氣比外麵更重,感覺有一股股陰冷氣息往外湧。
我產生極大的恐懼感,感覺我是走在一隻巨大怪物的嘴裏,那陰冷氣息就是它的呼吸。這當然是一種錯覺,但這條裂縫一定非常深,通往更冷的地方,否則不會有冷氣往外冒。
走了約五六十米,也有可能更長,在這種地方我很難估計距離,我看到了前麵微有亮光一閃,麻瓜就在前麵!
我和喵太都加快了速度,轉過一塊凸出的岩石,終於看到了他。他身材矮胖,大眼泡紅鼻子,麵目猥瑣,臉上長了許多麻子,麻瓜的綽號大概因此而來。
麻瓜右手握著一把砍刀,舉手擋在眼前,擋著我的手電光,另一隻手拿著昏黃的手電筒也照向我。大概他在山上很長時間,電池已經沒電了,光線微弱,在我的強光照射下等於是不會發光,看不到我。他耳邊臉上有三條血跡,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破,那應該是喵太的功勞。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麻瓜怪叫著,側過了頭避開我的手電光,揮舞著手裏的刀。他的聲音在山洞中形成回響,聽起來很古怪,似乎還有些顫抖。
我立即確定他害怕了,並且他不知道我的能力深淺,不敢跟我交手。山洞(裂縫)到他前麵的位置又再度縮小,不到一尺寬,不可能再往前走了。他旁邊有一條橫向的小小地下河,水流不大,露出了些河床,水麵與洞頂之間有些空隙,但人不能鑽進去,他無路可逃了。
喵太也知道他沒地方逃了,站著沒動,虎視眈眈地望著他。我用手電筒照著他,沒有開口,有時不說話造成的精神壓力更大,我需要等他自亂分寸。
果然,麻瓜沉不住氣了:“這不關我的事,我隻是陪老陳皮一起來的,我不是回春堂的人。”
回春堂?這應該是一個賣藥的店鋪名字,他為什麼要急著撇清關係?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裝作早已知道的樣子,低沉著聲音問:“你們成功了嗎?”
麻瓜繼續用手擋在眼前,喉嚨滾動,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艱難地說:“快,快種出來了……這是老陳皮說的,我也不清楚。”
陳皮是一種中藥的名字,老陳皮可能姓陳,又是出自什麼回春堂,所以有老陳皮這個綽號。隻怕這個回春堂不是治病和賣藥的地方,老陳皮躲在這裏是用屍體種什麼東西,這種行為是人神共憤的,在江湖中也是犯大忌的,所以麻瓜才會這麼害怕並且急於撇清關係。
我問:“你不是回春堂的人,又是哪個幫派的?會養鬼的人可不多!”
“……”麻瓜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全真教的。”我又一次借用了全真教的名字。
麻瓜“撲通”一聲跪下:“道長饒命,道長饒命,我早就棄惡從善,離開了組織,沒有再做傷天害理的事。後來遇到老陳皮,死皮賴臉要拉我一起來種人心菇,我隻是幫他處理屍體,其他事都跟我無關啊!”
我冷冷道:“是嗎,那麼剛才是誰說要把我手腳砍斷?看來你殺人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麻瓜臉色大變,就地一滾,撲向了小河,跳進河裏往河洞裏麵鑽。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小,這麼怕死,說幾句就嚇得逃跑了。更沒想到這麼冷的天氣,他會跳進水裏,河水不深,最深處還不到膝蓋,但是再加上水麵上有些空間,趴下來還是可以鑽進去的。
喵太閃電般衝了過去,咬住了麻瓜的小腿,但是扯不住麻瓜,反而被他拖進了水裏。喵太隻好放開他,從水裏跳回岸上,等到我衝過去時,麻瓜已經完全鑽進去了。
喵太跳回岸上,用力抖身上的水,抖了幾下便沿著河岸鑽進了洞裏。我蹭下身來往裏麵照,隻見麻瓜趴在水中,手腳並用,濺起了水花,迅速消失,喵太沿著河岸追去,黑影一閃也不見了。
逃命的人肯定不顧一切,隻要有一線生機都會冒險,而追趕的人卻不會玩命。我猶豫著要不要跳進水裏,這樣的氣溫,下水後要是沒有及時回來,燒火取暖,絕對是有可能凍死的!再說這黑漆漆的地下暗河,誰知道水下有什麼怪物?